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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我们毕竟也是生物，不是纯粹的意识。生物嘛，就要吃喝拉撒，进食的话喝点海水，用意识在别处吃都可以，可就是这个排泄，总要排到海里，我们又是个封闭空间，大家又都爱干净，这个……”
澈丹：“来了啊，你真的在月球吗？”
澈丹对那些人的同情更深了。
鱼：“这都怪我。”
鱼们也并非长生不死，从离开地球到现在，好多好多亿年过去了，鱼们经历了无数代，种群倒一直没扩大，就那么几千条，游来游去，交配也全在意识中完成。
那些挖矿的，给他带来了不少思考，就是澈丹最不愿意有的，好不容易摆脱了的那些思考，可他还是不得不思考，为什么那么爱活着呢？
澈丹：“那你其实是寿终正寝对吧？”
澈丹躺到床上，怎么也睡不着了。
鱼：“是。可生命和时间的概念，在我们这里不太一样，我感觉得到我曾经死过，自然我也曾经活过，我也能感觉到我还会活着。”
空舟没理澈丹，到庭院里喝茶去了，他最近声称要健康生活。
“能听懂，我们毕竟是学佛的，”空舟看着鱼，“你说不能被外人发现，怎么敢把我们弄进来？”
澈丹：“师父，你别难为我，咱们就在这儿停一晚好不好？我如果再梦到它，就问它一回，没梦到咱们就走，反正最近也没别的生意。”
鱼：“一来，我观察你们已经好多年了，你们，特别是禅师您，处理以往生意的办法，很不可靠，但没有那种弥漫宇宙的恶心感，特别是你们在黑边星超度船长那次，让我觉得可以请你们。”
空舟：“行了，到了，你下去问问谁见过鱼吧。”
空舟：“那我还有个问题，你这月球海里，打算拿什么支付我？”
奈何船如今就悬停在一处矿区的上方，下面的人拿着铁锨辛勤劳作着，这样的工作场面全宇宙都不多见了。这样做的理由是，据说用机器挖出来的话，会失效。看着那些人在失重条件下缓慢的动作，再想想他们内心的焦躁，澈丹觉得这是一个非常恶意的玩笑，有人在考验这些人到底有多爱活着。
“二来，”鱼没回答，接着说自己的理由，“我从出生起就知道自己需要被两个学佛的超度，这就在我的意识中。我感到我曾经可能不是活在月球，而是地球上的一个印度人，我将来也不会再活在月球，还是会回到印度，去继续做一个王子，再次离家出走，坐在树下，然后再变成宇宙中某处的某个别的生物，周而复始。”
也因为这个，没那么热爱生命的人，很少到月球来。如果被视为也来抢夺矿藏的，会有生命危险。这里因此也就没有主权归属。
“可是，”澈丹惊住了，澈丹当然知道他是谁，“可是他已经……你也已经……你怎么会……”
但这里确实集中了很多热爱生命的狂热分子，他们来自宇宙各个角落，算得上是全宇宙最积极向上的一群人。他们在月球划定地盘，疯狂开采，常常冲突。
鱼：“宇宙中的事……”
澈丹一直没明白为什么大家那么喜欢延长寿命，更不懂他们怎么就那么爱做人。
“见笑了，”空舟打断了鱼的话，“我徒弟学法不精，问出这么粗陋的问题，耽误你上路了，我们开始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