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澈丹：“是我救的！不过你救了我。”
空舟：“你知足吧，你再看看我。”
“我可没救你，我就是想唱歌，”空舟继续说，“我相信让你再犹豫一会儿，也不会救他了吧？”
澈丹：“师父，你要这么说，我就更为我的人生担忧了，你看看我周遭这都是什么人。”
澈丹：“那他是——真想死？”
空舟：“人是无法单独成为人的，周遭的人决定了你。”
空舟：“不知道，人并不知道自己的行为是为了什么，尤其涉及生死。”
澈丹不想看，澈丹也不缺优越感，无奈空舟说了必须看——空舟命令澈丹不光要研究欧阳舜熙，也要研究他的粉丝群体。
空舟说得严肃，澈丹忽然笑起来：“师父，你歌儿唱得挺好啊，人家都扔奶瓶了。”
要想看清曹德喊的这一幕，也是要收费的，这叫“现场观摩粉丝”项目，包装欧阳舜熙这样偶像的娱乐公司早就发现了，有些人就算不喜欢一个偶像，也会关注他的新闻动态，观察他的粉丝，并在观赏粉丝们疯狂的表现时，发出讥讽，从中获得一种奇怪的优越感。那么，为什么不能让他们为这优越感付钱呢？宇宙中没什么钱是不能赚的。
“看你这么开心，可能这个不需要给你了。”空舟解开一个包裹，里面是凡·高那幅画。
荤荤没法回答，空舟不想回答，曹德没工夫回答——他正沉迷在那位名叫欧阳舜熙、绰号“舜宝”的偶像的演唱会表演中。全息演唱会服务可以让你置身现场，曹德花了自己所有积蓄坐在了第一排，如今已经站起来了，正跟着旁边的小姑娘一起高喊，喊的是什么估计他自己都听不见。
澈丹：“啊！舜宝给我的啊！”
澈丹：“为什么？谁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
空舟：“现在叫舜宝了？”
澈丹现在就感觉出了问题。年纪轻轻，成天跟死人打交道就算了，跟各种星球的死人打交道就算了，跟恐龙一起生活在侏罗纪就算了，跟师父永远讲不清道理就算了，澈丹不明白的是，自己为什么要研究“盘古号”最当红偶像小生的音乐作品，如果那东西能算作品的话——不对，如果那东西能算音乐的话。
澈丹：“他为什么给我啊？”
澈丹又觉得这样挺好，都不是自己选的，出了什么问题，抱怨起来立场很稳，谁也不能说他是活该。这世上能给人选的多数都是假象，其中最假的就是让人以为自己有的选。
空舟没说话，看着澈丹。澈丹想到师父刚刚说的那番话，也不再问了。
澈丹常觉得自己选错了职业，可这职业本来也不是自己选的。说选错了师父也不对，师父也不是自己选的。
模拟舱里放着欧阳舜熙的歌，曹德跟着跳来跳去。
1
歌里唱道：“你是梦，我是梦，为什么做梦，为什么要醒。”
——空舟禅师
澈丹听了一会儿，依然觉得是很烂的歌。
梦里发生的事当然不全是真的。
不过他可能有他的苦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