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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庆苦笑道:“是真的也好,假的也罢。总之若想一样一样试出来,别说药量不够,说不定这解药真的不在他身上,那我们岂不是白忙一场?”
程楚秋道:“冤家宜解不宜结。其实我们只要把罪魁祸首分离出来,相信就可以得到其他鬼谷派的谅解。就算不是真心谅解,至少在表面上,可以让两边都有台阶下。那葛剑青也不是疯子,不会不知道,要是两派结仇,第一个倒楣的就是他。”
唐钧彦喜道:“正要听程大侠的高见。”
程楚秋道:“高见是没有,不过大原则抓住了,其他就好办了。不知帮主对于在下的意见,有何看法?”
李贝儿道:“既然洞庭帮也没有什么损失,能够不树敌,还是少一个敌人为妙。”
魏庆道:“话是不错。不过我们也不能太委屈了。”
程楚秋心道:“去你的,我可是在给你善后。”表面上却笑着说道:“那是当然。”顿了一顿,又道:“不如让我先去探探葛剑青的口风,各位再作定夺,如何?”
众人都道:“那就太好了,这人自视甚高,不管我们谁去找他,他都爱理不理。若是大侠肯去,他就嚣张不起来了。”
李贝儿便给程楚秋一个腰牌,问道:“需要谁陪你去吗?”
程楚秋道:“不用。太多人说话不方便。”
于是程楚秋便独自一人往地牢进发。他一战成名,又曾是奴隶,脸上的刺青犹在,所以不论走到哪里,几乎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不知道他的人敬畏三分,而平时跟他有交谈过的,招呼时则皆敬称大侠。
守地牢的狱卒见是他来,差点忘了要验证他的腰牌,连忙领他进去。宜春县城里的地牢真是个地窖,但这里的地牢严格说来应该是个山洞,不过里面潮湿难闻的气味,却是差不多。
程楚秋闻着味道,脑海中立刻浮现出当时的情景。虽然这一切不过是五六个月以前的事情,可是在他心里,却都已经是遥远而不可及的往事了。这其中尤其是指他失去的东西而言。
只是“弑师”的罪名何其沉重,程楚秋可不愿背负一辈子。
为了以防万一,葛剑青与其门下弟子所在之地,分了两边远远隔开。狱卒带着程楚秋走往葛剑青的方向,一路上的牢房都是空着的。只有最后一间房子里有人。
程楚秋上前一看,只见一个人被头散发地端坐在里侧地上,双手双脚都有铁链扣着。这人听到脚步声,抬起眼皮一看,淡淡说道:“你来啦?”
葛剑青的样貌本来就生得难看,如今一身狼狈,四周***忽明忽暗,映照起来,模样更加吓人。
程楚秋要狱卒回避。狱卒巴不得有他这句话,远远避开。
程楚秋道:“前辈过得好吗?”
葛剑青不答,摆动身体手臂,让铁链发出的声音,来代替回答。
程楚秋道:“前辈武功太高,这样的待遇,正是他们害怕的表现。”
葛剑青道:“他们?你跟他们不是一伙的?”
程楚秋道:“老实说,若不是为了其中一个人,这件事情我才懒得理。”
葛剑青点点头,说道:“那么现在,他们打算如何处置我们。”
程楚秋道:“冤家宜解不宜结。这整件事情,都是郭金华一人从中兴风作浪,只要葛前辈答应将郭金华交由他们处置。葛前辈与诸位师兄弟,很快就能离开这里了。”
葛剑青冷笑道:“我们现在已是阶下囚、俎上肉,要不要放人,还不是你们一句话?什么交由他们处置?未免太过惺惺作态了!”
程楚秋道:“我说的是真的,我程楚秋以云霄派的名声发誓,只要前辈此刻口头答应我,我立刻要他们放你出来!”
葛剑青眼中精光一闪,说道:“此话当真?”
程楚秋道:“晚辈还有一个条件。”
葛剑青将脸一扳,“哼”地一声。程楚秋道:“前辈别误会,这是晚辈个人小小的请托。”
葛剑青冷冷地道:“程大侠客气了。”
程楚秋把怀中的瓷瓶拿出来,拔开瓶塞,瓶口往掌心一侧,滚出几颗比米粒还小的褐色丹丸出来。程楚秋小心翼翼地将掌上的东西递到葛剑青面前。葛剑青一瞧,问道:“干嘛?”
程楚秋道:“我想请前辈认一认,这是什么丹药?”
葛剑青冷笑一声,道:“我怎么会知道呢?”
程楚秋道:“我听说鬼谷派也精于此道,洞庭帮的两个长老,就着了郭金华的道儿了。所以此物算不是鬼谷派的东西,前辈江湖阅历丰富,也应该可以给晚辈一点意见吧?”
葛剑青听他说话语调还算客气,况且人在屋檐下,他也很想知道程楚秋到底会不会遵守信诺,放他出去,于是点了点头。程楚秋将手中的丹药递得更近一点,让他不但能仔细瞧清楚,还能嗅到气味。
葛剑青端详一会儿,皱眉道:“这个东西,你是打哪儿弄来的?”
程楚秋见他脸上有表情变化,一颗心不禁怦怦直跳,问道:“如何?是不是有什么眉目?”
葛剑青道:“你不先回答我的话,休想从我这儿听到什么。”
程楚秋心道:“他为何如此激动?难道此药真与鬼谷派有关?”说道:“前辈想知道什么?”
葛剑青道:“我要先知道,这东西你是打从哪儿弄来的?用过没有?都用来做什么?”
程楚秋道:“这东西我是从两个采花贼身上拿到的,一次也没用过。”
葛剑青摇头道:“我不信。你要是没用过,又不知道这药的效力,那又何必将它放在身上?”
程楚秋道:“我亲眼见过这药的效力。现在,我只是想找这药的来源。”
葛剑青道:“你不是说它来自两个采花贼吗?有什么源头?”
程楚秋道:“晚辈询问过此中高手,他说此药非比寻常,绝非一般江湖郎中所能配出。依他所见,应该是万毒宫的手法。只是这万毒宫一般都在陕北关外活动,除此之外,就只剩下淮阳山千药门,以及川西鬼谷派了。”葛剑青奇道:“高手?此人是谁?他随便两句,你就相信啦?”
程楚秋道:“此人姓木,单名一个谦字,外号‘瘟神华陀’,前辈可曾听过他的名头?”
葛剑青惊道:“我听说他人已死了十多年,没想到尚在人世。”顿了一顿,又道:“那我问你,你说的那两个采花贼,后来如何了?”
程楚秋心道:“你竟然会问起两个毛贼,说不定这两人跟你有关。他们其中之一死于我手,这可难回答了……”
葛剑青见他犹豫,便道:“你既然说他们两个是采花贼,他们又遇上你这个大侠,连东西都给缴了下来,下场可想而知。不过你居然会留着这药,倒是令人费解。”
程楚秋实在受不了这般你来我往地打着哑谜,于是便道:“前辈,我留着这药,自然有我的用途。既然前辈不愿相告,晚辈也不便勉强。原本洞庭帮忌惮鬼谷派还有剩余的势力,不想多树敌人,又有两位长老中了贵派毒药,所以才让我来与前辈议和。嘿嘿,说句难听的话,鲍旦与魏庆又不是我什么人,死活与我何干?而反正我也要到川西鬼谷派,去一探此药之秘。你说,我要是说服帮主,让我多带几个人一起去,依我的能耐,能不能把鬼谷派搞得天翻地覆,元气大伤呢?”
葛剑青一凛。他这次出四川,起码带走派中一半的好手,此次全数折在程楚秋手上,对照来说,留在派中的人手的下场,也差不多会是如此。更何况敌暗我明,天翻地覆四个字,只怕毫不夸张。
程楚秋说完,将手中药丹倒回去,躬身告辞。才退到牢门边,那葛剑青忽然说道:“不管你和这药丹的源头有何仇怨纠葛,让我提醒你,千万别找错了对象。这药,不是鬼谷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