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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楚秋看着木盘里的饭菜,说道:“没想到这儿的犯人伙食这么好,只差没有酒喝而已。”
李宝儿招呼他坐,自将饭菜都从盘子上拿了出来,说道:“现在才过了正午,要喝酒,晚上我给你带过来。”
程楚秋饥肠辘辘,有酒没酒不是重点,当下三扒两扒,便将李宝儿带来的东西吃个精光。李宝儿只是安安静静地在一旁看着,不发一语。一见他用膳完毕,主动收拾碗筷,拉开了屋门,反身回来拿碗盘时,程楚秋轻轻挽着她,略带歉意地说道:“阿娇给人抓了,妳知不知道?”
李宝儿道:“我知道,你安心地待着,我妹妹会想办法。”
程楚秋见她不愿多话,想她也许有难言之隐,点了点头,便放开了她。李宝儿走到门边,回头说道:“晚上我再给你送饭来。”
程楚秋送到门边,说道:“要是不方便的话,那就不用了。”
李宝儿笑道;“方便,方便。”径自走了。
虚晃到晚上,那李宝儿果然又送饭来,这次多了一壶酒。程楚秋一样草草饭饱,说道:“没有酒杯,要不然就跟妳对饮一杯。”
李宝儿右手托腮,媚眼如丝,似笑非笑地瞧着他,说道:“你别喝完,留一口给我就行了。”
程楚秋想起之前与她几度春宵的景况,微微一哂,当真留了一些酒给她。只见那李宝儿小嘴就着壶口,轻轻啜了几下,啧啧有声,两只眼睛则直盯着自己瞧,柔情无限。
程楚秋轻咳一声,说道:“外头现在怎么样了?”
李宝儿放下酒壶,收起神态,说道:“长老们说,明天日落之前会有个答案,到时候也许会带你去公审也说不定。”
程楚秋道:“如此最好,我就怕他们来阴,莫名其妙就给我定了罪。”
李宝儿淡淡说道:“有我妹妹在,这点倒是不用担心。”
程楚秋见她有点恍神,想来是这阵子以来的遭遇变化太大,现在又出了这样的事情,影响了她的心情所致。当即转移话题,闲话家常。两人谈谈说说,到了初更方休。
李宝儿告辞回去,第二天正午复来。程楚秋追问目前情况的发展如何。李宝儿支吾其词,只说大伙儿还有些争议,还没做最后的决定。
程楚秋摇头道:“真不知在搞什么鬼?”饭正好吃到一半,忽然觉得没胃口,便即放下筷子,意思是不吃了。
李宝儿见状,提起酒壶,倒了两杯酒,说道:“别这样……来,我敬你一杯。”
程楚秋伸手去拿,见李宝儿虽也同时伸出手去,竟不将手指放在杯缘,而是将食指伸进了杯子里。程楚秋微觉奇怪,正要开口,李宝儿左手食指摆在唇边,示意禁声,一边右手食指已蘸杯中酒水,在桌上写字。
程楚秋歪着头看去,却是写着:“有变,计划中,稍安勿躁。”九个字。
程楚秋已明其意,一样用手指蘸水写字,一边说道:“林师父伤好了吗?一直没机会去看他,我想跟他讨论我的肩伤。”手上写的却是:“林万全。”说到“跟他讨论”四字时,用手指点了点“林万全”。
李宝儿道:“有高大夫照顾他,应该没事了。”
程楚秋道:“高大夫还没走?”
李宝儿道:“他年纪大了,来一趟不容易,要回去,也不太容易。”说到“不太容易”四字,也用手指点了点“林万全”。
程楚秋点了点头,一时无话。李宝儿便道:“那我走了,晚上再来。”
到了晚上,李宝儿一如往常,仍送饭过来,随侍在旁闲聊。待程楚秋吃完,这回直接塞给他一个纸团。
等到李宝儿离开,程楚秋在烛光下摊开一看,只见上头写道:“情况恶劣,妹妹要你带着我们离开这里,今晚午夜,在我屋后院门外等候。不见不散。”
程楚秋大吃一惊,心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竟让贝儿萌生离岛之意?”又想:“约在李宝儿住的地方附近,那不是挺危险的吗?不过最危险的地方,也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而既然贝儿已经开口,无论如何,也得一试。”
心中算计已定,便早早就寝。他半睡半醒,未到中夜,即已和衣起床,收拾好东西,一个翻身,跃上屋梁,穿到屋后,从房檐屋椽间的空隙钻了出去。
其时时序已渐渐进入秋末,入夜后气温更是寒冷。所有守在外头的人都瑟缩着身子,几个几个生着火,围在火堆旁取暖。程楚秋这下钻出屋子,攀上屋顶,众人毫无知觉。不一会儿的功夫,他人更已在三里之外了。
※※※※※
程楚秋一狂奔,来到李宝儿住所附近,这才缓下脚步。
他先绕着屋子,远远地走了一圈,确定安全无虞,才到后院门外指定的地方等候。
才站定,门内一个人探出头来,低声道:“楚秋,你来了吗?”
程楚秋赶紧去开门,伸手扶着李宝儿走了出来。
程楚秋更往门里望去,一边问道:“贝……帮主呢?”
李宝儿道:“她只是要你先来接我,她直接到岸边去等。如果她要到我这边来,还得绕路,多增危险。”
程楚秋想想,点头称是,便由李宝儿带路,直往前去。
那李宝儿带着他东弯西拐,不久便穿进一片林子。林中山道崎岖难行,加上天色又黑,为了赶紧与李贝儿会合,程楚秋只得背起李宝儿,运起轻功,在林中高飞低窜。
如此又过了不久,两人便穿出了林子。只是星月黯淡,寒风凛冽,放眼望去,一片漆黑,只隐隐听得有水声,根本搞不清楚东南西北。
程楚秋道:“现在呢?到哪儿去?”
李宝儿东张西望,指了一个方向。程楚秋发足奔去,果然便在湖岸边,发现了一艘小船。程楚秋大喜,直往船边奔去。
但一到了那儿,还是不见李贝儿的踪影。程楚秋把李宝儿放下,跃上船头甲板,钻进船舱。不一会儿出来,问道:“帮主呢?”
李宝儿不悦,道:“你就只记得我妹妹。你都忘了我还站在这里。”
程楚秋下船扶她上船进舱坐好,接着还是问道:“帮主是怎么说的?她怎么现在还没到?”
李宝儿将嘴一噘,道:“她还没到就是有事耽搁了,有什么好奇怪的?我们早到了,就在这儿等她就是了。”
程楚秋讪讪说道:“对不起,我太紧张了。”不敢再看她,当即盘膝端坐,闭目养神。
他刻意装做轻松,于是干脆练起功来。也不知过了多久,只忽然听得“哗啦”一声,船身跟着一动。程楚秋两眼一张,随即钻出床舱,只见李宝儿站在船头,撑着竹篙,正将船身推离湖岸。
程楚秋心中起疑,连忙钻到船尾查看,哪里有李贝儿的踪影?赶紧回到船头,与李宝儿道:“贝儿呢?”情急之下,贝儿都出口了。
李宝儿道:“再一个对时,天就要亮了。我们船靠在岸边,很容易被发现的。我先将船身荡开,以防万一。”
程楚秋忙道:“不行!要是贝儿到了,我们还得要把船摇回去。那时她身后说不定有追兵,多延一刻,就多一刻危险。要是她走不了,我们也都不走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