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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诸默”
我看着自己的手,它是透明的。透过它,我能看到远处那片变幻的色彩。
我的身体变成透明的了……我在做梦吗?还是……我已经死了?
我努力向远处看去,什么都看不到。我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也感觉不到时光的流失。我试过发动能力来强行打开出口,但我无法发出任何一点力量,身体完全不受控制,动也不能动一下,只能水母一样地到处漂流。
我搞不清楚我在这里度过了多长时间。没有疲劳,也没有饥饿感,到处都是眩目的色彩。不知道什么时候,玄光中会出现一两道醒目的裂缝。我想那一定是出口,可是它们离我太远,怎么也无法靠近,只能眼睁睁看着它们张开又合上,让我仍然独自一人地呆在这什么都没有的空间中。
我不止一次地想到,我可能永远都只能呆在这个一无所有的空间中了。这个念头每次浮现在脑海中,我都会感觉到一阵由衷的痛苦和懊悔。我很怀念在红蛇骨,跟那些同我一样的人们一起工作的日子。但这种想法是不现实的。这种懊悔的情绪也只是对现实的一种逃避罢了。
这是我第一次发现,我竟然也有不敢面对现实的时候。
虚无……胸腔似乎被无限大的空洞填满,这就是所谓的“空虚”感吗?
有一种被整个世界抛弃似的感觉,比在死亡行星还要强烈。那里还有人的存在,而这里却完全是一个不属于人的世界。我还要在这里呆到多久呢?永远都无法离开吗?
那个神秘的人,那张神秘的脸。他为什么会长的跟我一模一样?是当时我被扭曲的视觉造成的幻象吗?他究竟是谁呢?他所说的事情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
诡诸无是出生在那个一片荒芜的星球上的吗?……不知道。我对他丝毫没有了解。甚至都没有见过他完好时的样子。但我相信,我肯定不是在那里出生的。我记得很清楚,我家的所在,以及从小姐姐对我的照顾。
至少有一条是可以确定的,他跟红蛇骨一定有些许关系,否则不可能知道无和泪的名字,以及我们三个人之间的血缘关系。
我记得那个人好像说过这么一句话:“莫非他已经不需要辅助星的协助了?”……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这句话里的“他”我认为多半是指“诡诸无”,但“不需要辅助星的协助”是什么意思?他本来需要我和泪帮助他干什么?……难道是指那个泪为之丧命的,目的不详的计划?……如果这个推测正确,那么是不是也代表“首领”对这个计划有某种程度的了解?……可是,如果无真的从五年之前就已经不需要我们的协助,他又为什么不立刻开始执行那个计划?还在等什么?
一道白色强光的漩涡撕裂周围的色彩,突然出现在我身边。我还没来得及做好准备,就带着我那思考到了一半的问题被它吸了进去。
轻飘飘的状态消失了。我重新感觉到了我身体的存在和重量,并且也感觉到我正在落地。我的眼睛也看到了真实的景物,而我看到的情景让我倒吸了一口冷气。
在我脚下,一排排莫尼罗士兵,手持它们称之为“沙卡拉索”,可连续射击分解弹的中型枪支,准准地对着我,同时扣动了扳机。
有……有没有搞错?这里究竟是哪里?怎么会有莫尼罗人!
一层灰色的薄膜从我双手中迅速扩张,将我整个身体都包了起来。分解弹击中薄膜就好像击中一面水墙,立刻四面弹出去,落入莫尼罗人群中才爆炸,引起一片慌乱。
我趁着慌乱从空中落地。着地的一瞬间,我的膝盖竟然一软,险些摔倒。这时候我才发现我的身体充满了疲劳感,好像好几天没进食也没睡觉一样,非常虚弱。更糟糕的是,我发现自己正好处在包围圈的中央。那些没有被分解弹沾染的莫尼罗人仍站在自己的位置上,随时准备下一次攻击。
我默默看着它们,缓缓举起双手,做出投降的表示。
“我不是故意到这里来的。”我一边说一边用眼角余光打量着周围的环境。这里似乎是一个大厅之类的地方,四面都是半透明的红结晶墙壁,有两扇遥遥相对的门扉,不知道通往什么地方。周围莫尼罗人大约有三四十个,层层叠叠地包围着我,发动奇袭逃跑几乎是不可能的。
我怎么会这么倒霉?刚刚从那个不明所以的空间里脱离出来,马上就遇到了莫尼罗人。
“我没有跟你们作战的意思。你们听得懂地球语吗?”
没有回应。正对着我的莫尼罗人突然散开了,一个身材跟我差不多高的莫尼罗女子从它们中间走出来。它穿着乌黑的制服,胸前佩带着用莫尼罗文字写成的胸章。莫尼罗族特有的大眼睛眯成一条线,从淡蓝色的刘海下冷冷地看着我。
我也看着它,尽量让目光友善。
“地球人……”它哑着嗓子,用生硬的地球语言说,“你是红蛇骨派来的吗?”
“不是。我只是由于一种巧合才到这里来的。我连这里是哪里都不知道。”
“请不要轻举妄动。”它丝毫不理会我说什么。“你一个人无法对付我们这么多人的。”
“我并没有想跟你们争斗,所以你们也最好不要攻击我。”我说,“虽然我一个人对你们这么多人,基本上是没什么办法能全身而退,但两败俱伤却是不难做到的。”
“你是指你的异能吧?”它冷冰冰的看着我,“可是你刚刚才否认你是红蛇骨的人。”
“我只是说我不是被红蛇骨‘派’来的,但我没有否认我拥有特异功能。”
它仔细地看着我,好像在验证着什么。过了好几秒,它才慢慢地说:“这样说来,你的确是红蛇骨的人了?”
“曾经是。”我如实回答。我感觉到这个莫尼罗女性对我的态度似乎在慢慢好转,因此我也乐于跟它对话,期待它能在不流血的情况下放我离开。
“你叫什么?”
我犹豫一下,还是照实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它顿时瞪大眼睛,先用莫尼罗语嘟囔了一句什么,而后又对我微笑起来,用地球语说:“对不起,请稍等片刻。”说完这句话,它就返回人群中,消失不见了。
我一时有点儿摸不着头脑,它为什么要让我等一会儿?……可是从刚才它的目光来看,好像并没有敌意。
我要趁机强行脱离这里吗?还是听它的,耐心等下去?
非常突然地,我感觉到脚下好像产生了一点点小小的波动。然而就在我刚刚垂下头,还没来得及看清楚脚下的地板是何颜色,整个大厅就毫无过渡地剧烈颤抖起来。
我一生中从来没经历过这么可怕的地震。房子好像一艘位于波涛上的船,几乎被从地面上抛起来。士兵们东倒西斜,一边维持着平衡一边纷纷放下枪支,以防产生误伤。虽然很紧张,但却看不出丝毫慌乱,丝毫没有准备抵御什么的架势。
不知道过了多久,地震才终于宣告结束。
大厅中乱成一片。莫尼罗士兵们有些跌倒在地,有些靠着墙壁或装饰柱之类东西支撑着。现在它们都纷纷恢复了原来的站姿,整理拾起它们的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