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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物在居民区大开杀戒的消息,惹得王城内人心惶惶——这也难怪,在这片土地上,已经有数百年没有见到怪物了。
也就是因为这种情况的出现,一个紧急会议在帝国宰相大人的主持下,在外宫廷东北角的白楼议事厅召开。
白楼,顾名思义,是由纯白的玉石雕琢成块建筑而成的二层小楼。这里是开国君主“白王”摩里根的最初皇宫。“白王”是摩里根原有的称号,传说他是一名强大的德鲁依。摩里根统一凯尔特艾芬格诸部,打败并封印魔眼邪神巴罗,驱赶邪恶的弗曼人建立了帝国之后,被尊为大上白德鲁依皇帝。随着帝国的富强和变动,皇宫经过无数次的扩建,终于成了现在这个样子。白楼在历史上曾一度是帝国德鲁依的圣地,随着正教的传播和对德鲁依教派与炼金术等“邪说”的摒弃,今天的白楼已被改为帝国创建史纪念馆,二楼专门陈列白王的遗物和他批改的文件;而一楼则改成了进行紧急会议的议事厅。
虽然已到深夜,可此处仍然灯火通明。
长长的会议桌周围空空荡荡,参加会议的只有三个人。
“又是强盗,又是妖魔……真不明白,这几天到底是怎么了……”
发出叹息的是一名须发银白的老头子,他正是帝国宰相艾尔弗雷德•冯•里宾特洛甫。虽然是紧急会议的主持人,可他坐在那儿的样子怎么看都像是在打瞌睡。
“鞑靼人的使臣今天向我表示了极为愤怒的抗议,并且说,如果不能对前几天的抢劫给他们一个满意的答复,那就开战。”
“帝国宰相大人,动手抢劫的是黑山匪徒和王城地下帮会的人,我们正在逮捕他们。”回答他的是皇家教席老古德林,“至于那怪物,我们已经查到它居然和地下帮会的头目‘思想者’巴兹混在一起,而这个巴兹,就是几年前曾担任皇家卫队卫队长的阿尔贝托•希格龙。”
“古德林卿,我已听说了你刺伤妖魔的事迹,你忠诚和勇猛都是当世无双的,不愧是帝国的柱石。”
老古德林微微欠身,他平静一如既往,受到这样的嘉奖,既没得意,也没惶恐。
“承蒙大人谬赞,倒是有件事情需要大人的裁断。城南客栈老板安东尼结交土匪,是重要的线索,但是我的人在押解他去监狱的路上,却被摩德尔家族的私兵把他劫走了。这样目无法纪的事,不知道摩德尔元帅作何解释?”
两人都将目光投在第三个人身上。
摩德尔元帅同样也穿着一身军装,灰白的头发编成一条粗大的辫子,没有蓄须也没有眉毛,光洁发青的下巴又方又大,额头上有几条深深的皱纹,鹰钩鼻子两边是棕色的小眼睛。
摩德尔家族掌握着帝国百分之四十的军权和百分之三十五的封地,几乎所有的帝国皇后都是出自这个家族,可以说是名副其实的帝国第一强阀。如今至尊大皇帝膝下无子,甚至有要从摩德尔家族过继一个儿子担任帝国继承人的秘密传言。
“古德林卿,你的儿子被雄鹰杀死了……”
摩德尔元帅缓缓开口,声音又尖又细,他的脖子曾在数十年前受过重伤,虽然捡回了条命,声带却毁了。
“我也有一个儿子被那畜牲害得半身不遂。莱因哈特再怎么不成器,也毕竟是我的儿子……我想你能理解我复仇的迫切心情。”
“这是两码事,”古德林站起身,胸前的勋章互相碰撞发出轻响,“追捕盗匪,岂是某一家族私兵应该担当的责任!摩德尔元帅,你这样做,又将卫戍王都的皇家卫队置于何地?”
说到这里,古德林转头看向帝国宰相,发现宰相大人半眯着眼睛仿佛又打了瞌睡,看来压根儿就不想追究此事。看到这幅景象,他压制自己的怒气,刻板地鞠了一躬,硬梆梆地说:“如果没有其他要商议的,在下申请退席。”
“不要急着走,古德林卿,我还有事情找你,”宰相大人慢吞吞地说,又转向摩德尔元帅,“现在非常事件,自然需要非常手段。摩德尔元帅,你审问了安东尼,得到了什么有用的情报么?”
摩德尔元帅的手指在桌子上轻轻弾动:“我已下令让家族的私兵出动,整个儿行动由我的二儿子第米特里和五个侄子主持。很快,他们将把那些土匪统统捉住绞死,把他们从鞑靼人那儿抢掠的财宝一个不差地追回来。”
老摩德尔是不逊于古德林的优秀剑手,而这六名摩德尔家族俊杰都是他的得意弟子。
“第米特里?想不到啊,摩德尔家族的精锐竟然全数出动。”老宰相干瘪地笑起来,他站起身,毫无生气地说,“好啊,就这样,我敦促陛下签署对雄鹰的赏格;古德林卿,由你继续负责对雄鹰和那怪物的搜捕;至于扫穴犁庭的任务,就交给摩德尔卿吧。摩德尔卿,如果我没记错,第米特里同时在教会取得了红衣主教的资格,真是个有为的青年啊……我打算以帝国的名义申请教廷,指派他担任帝国大主教,以顶替失踪的戈培尔。你意下如何?”
摩德尔按耐内心的狂喜,恭敬地向宰相大人鞠了一躬。
会议就这么结束了,得意洋洋的摩德尔元帅先走一步,诺大的白楼里只剩下了古德林和老宰相二人。
“宰相大人,”古德林冷冷地首先发难,“如今至尊大皇帝年幼,您身为宰相,难道就没有守护皇室的半点自觉么,就任由摩德尔飞扬跋扈?您知道不知道,从‘从摩德尔家族过继一个儿子担任帝国继承人的传言’,就是摩德尔元帅散布的诡计!他的图谋,难道您竟能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古德林卿,你就是太刚正了,”老宰相的叹息声在空旷的大厅里回荡,“随着皇帝病危,摩德尔的活动越来越急躁,但是他树大根深,难以动摇。目前摩德尔家族有两个帝国元帅,六个行省总督,用寻常手段是不可能打倒他的。即便你的剑再快,能杀死一个摩德尔元帅,可那六个行省一同反叛的结果,也是帝国难以承受的。”
“那就纵容他为所欲为么?”古德林冷冷说,“您居然又将一个摩德尔推上了大主教的位置!”
“这事我阻止不了,”老宰相有气无力地说,“所以只能先稳住摩德尔,使他不至于暴起发难。咱们才好从容布置,设法周旋么。”
古德林轻轻地叹了口气,他不想跟宰相继续纠缠这个问题了。
“好吧,只是有件事很奇怪。如果摩德尔是为了给儿子报仇,那么他的目标应该是潜伏在城内某处的雄鹰才是。可他反而舍弃雄鹰,大张旗鼓地调动精锐去搜索黑山匪巢,这事可真让人想不透。”
“他当然不是为了报仇,”老宰相漫不经心说,“他是在找东西……在找一样鞑靼人丢失的东西,一件我们已经丢失很久的东西。”
他下意识地抚摸自己的手背,那里有一个五角星形的蓝色刺青。
“太晚了,我年纪大了,精神也支持不住了,”老宰相叹了口气,“雄鹰既然受了重伤,一定还躲在城里,古德林卿,皇家卫队总队长的职务就交给你了,一定要把那个罪大恶极的凶徒逮捕归案啊。”
老古德林无言地鞠了一躬,转身离开了白楼。
宰相大人又独自坐在华丽的椅子上闭目养神了许久,这才重新睁开眼睛。
如果老古德林仍在这里,一定会大吃一惊。此时的艾尔弗雷德宰相目光炯炯,那副老态龙钟的模样早不知丢到哪里去了。他缓步来到陈列白王器具的陈列架前,先仔细观察四周的动静,确认无人后,手隔空轻轻向墙壁作势一推。墙壁无声无息地裂开,显现出后面的一条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