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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苏越心说:你搞什么啊,名字我都在书上写上了,你这会儿给我装什么善良小天使呢!可是事实上,我只是特别有礼貌地回了他一句。
苏越一声不吭地拿出纸巾一本接一本仔仔细细地擦,然后又一本一本放在自己的书桌上,转而把自己桌子上的课本放回我的桌上。
“我要我自己的书。”
教室的地板也不知道被哪个混蛋洒了水,新发的课本全部无一幸免。
苏越一愣,然后又一言不发地将课本换回来。我真的不想理他,眼见着周倩和周琳那对姐妹花不远万里上来找我,我立刻飞奔出去,连个“再见”都没跟苏越说。
我想着我要是古代皇帝的话,一定要把这对狗男女拖出去车裂,以莫须有的罪名。
周倩大概是看到我坐在教室最后一排了,我刚出教室门就一脸同情地抱了抱我,然后才说:“晓晓,你现在怎么沦落到连个同桌都没有呢?”
冷晨阳点了点头,看着我说“对不起啊安晓”就离开了,苏越一声不吭地弯腰帮我捡书。
“就是。”周琳附和着说,“我听江湖说你跟那个苏越同桌呢。”
“你回家吧,我捡。”
“一言难尽,”我冲着这对八卦的姐妹花挥了挥手,“不说了,我得回家做饭了。”
放学铃声响起后,冷晨阳从苏越身后出来,纤细的背蹭到我的桌子上,放在桌子边上的一摞书就华丽丽地从桌子上摔下去了。冷晨阳一脸抱歉地蹲下去捡,苏越却忽然站起来挡住她。
周倩在我身后大喊。
班上的同学也终于目睹了这场闹剧的结束,然后重新投入紧张又刺激的聊天中。闹剧结束后,我愣是憋着委屈一个字都没有说,反正都是自找的。如果真忍不住开口的话,我怕我会抡起拳头揍冷晨阳和苏越。
“晓晓,你同桌说让你等他一起回家……”
她说,苏越你倒是帮帮安晓啊,这么多书她什么时候能搬得完啊。
当时的我脑容量真的不够了,所以在周倩说出“我同桌”这三个字的时候,我还想转过头朝她破口大骂来着。
她说,安晓以后你和苏越可得多帮帮我,我成绩忽高忽低的。
我想着:周倩,咱俩怎么说也做了一年的前后桌,你这个时候明明知道我已经凄惨得没有同桌了,这会儿还戳我心窝子不是埋汰我吗?
她说,安晓我们居然还是同班又前后桌,我们真有缘啊。
我终归是没有说出来,因为我有自制力。
收拾东西的时候,苏越有些抱歉地在我身边将我的书一本本摞起来,然后准备搬到他身后的桌子上,冷晨阳咋咋呼呼地一直没话找话。
站在学校门口附近的公交车站旁等公交车的时候,我还在低着头思考。
他说十五班里所有同学都是一视同仁,不分什么状元榜眼,大家的机会都是一样的。
憋屈,太憋屈了!
法海老师专门喊人给我搬来了一张新桌子,坐在苏越的身后,没有同桌。
不足十七年的人生里,我头一次活得这么憋屈——好好地坐好位子却被人驱赶,班主任“一片好心”地给我弄了一张桌子,让我坐在最后面,还说这是为了显示他的公平,不特殊对待好学生。
我承认我的自尊心备受打击。我不知道那些参加世界小姐选拔赛最后落选了的美女们当时是什么感受,但是我想着以我这心理素质,别说世界小姐了,恐怕因为这一次落选苏越同桌,以后刮刮乐都不敢买了,怕伤肝。
我怎么就那么不信啊。
苏越叫我“安安”,叫冷晨阳“晨阳”,从一开始,我们就处在一个对等的位置上,那些所谓的青梅竹马时光,都是骗人的。
他黄法海一本正经地说出这些话的时候,我怎么这么想笑啊。
周围的同学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样的心态,起哄似的鼓起掌来。在那一片时高时低的掌声和欢呼声中,我又抬起头,瞅了一眼冷晨阳。她也正在看我,站在我对面睥睨着看我,女王一样。
长得一本正经跟个正人君子似的,怎么做出事来这么闹着玩儿啊。
我果然落选了。
这厢我心里将我的法海老师翻来覆去地骂了个遍,那厢我的江湖同桌哼哧哼哧地跑来了。
93.
“同桌,你放学走那么快是去干吗?!”
“安安,你让晨阳坐吧。”
94.
漫长的时间后,我只听到他低沉的略带抱歉的声音。
我是背对着我同桌站着的,所以我同桌张着大嘴,大声嚷嚷时我没看到他的表情和神态,但我猜测他那个时候一定是气喘吁吁奔跑着过来,然后假装很生气的样子问我走那么快干吗。
不,他是懒得看所有人,除了我。
我这才后知后觉地回忆起周倩的话,原来她说的同桌是江湖啊。
这么热心肠的老师普天之下绝无二人,苏越一定是感动得无法用法语言来表达,所以才看都懒得看他一眼,
我没有及时回过头来。
法海老师关键时刻做了一次伟大的后盾,他说:“苏越你尽管选,十五班是一个特民主的班级。你选好了,老师再给另一个人安排座位。”
我同桌似乎是不满意我对他这种不理不睬的状态,三步绕到我面前又开始嚷嚷。
这次不用冷晨阳回答,周遭的同学就已经叽叽喳喳地说清楚了。
“同桌你是聋了吗?!你怎么都不理……”
“他还没选。”
然后我同桌就沉默了,和我同桌一样,我也沉默了。
“哦?”法海老师似乎来了兴致,“那苏越选了谁?”
因为早在我同桌说我走那么快干吗的时候,我的眼眶就红了,再然后我同桌说我聋了的时候,我的眼泪就吧嗒吧嗒地掉下来了。
十五班的教室安静得不像话,冷晨阳清脆软糯的声音分外好听,老师和同学们都喜欢这样乖巧又漂亮的学生,包括我。
最近可真是脆弱,我冲着我同桌一边抹眼泪一边笑,然后说:“看什么看,没见过人喜极而泣啊。”
“老师好。”冷晨阳乖巧地向法海老师鞠躬,“安晓不知道苏越旁边是我的位子,现在我们在让苏越选到底想让谁坐在他旁边。”
说这话的时候我还快速地四下张望了一下,想着:幸亏走读生不多,不然丢人丢大了。
“哟,挺热闹的啊,这是演的哪一出啊?”
我同桌大概还摸不清状况,踌躇了半天措辞,才讷讷地说了句:“那你也别哭得那么难看啊。”
法海老师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看着我们剑拔弩张的样子,忽地就笑了,拿着自己的拐杖敲了敲地面。
我当时特想把鼻涕眼泪抹在我同桌雪白的小T恤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