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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桌,这就叫情深缘浅,这才是有缘无分,这种游戏最没意思,偏偏我们还玩得乐此不疲,玩得津津有味——这就是人生,也是命运。
可是在很久之后,久到我都忘记了是什么时候,我的江湖同桌和我坐在外面操场上的人工草坪时,忽地就叹了口气,漫不经心地看着我,说了我这一辈子都忘不掉,也是欺骗自己从来都没有听到过的话。
我以为我这么大声地冲我同桌嚷嚷,他要么会扯着嗓子骂我说“你吵什么”,要么会一言不发,气势汹汹地走掉。可是,我唯独没有想到我同桌会在怔忡了不足十秒之后,捂着肚子哈哈大笑。
我不喜欢这样的人,不能说是表里不一,只能说是他们的防守心太重,身上的铠甲也披得太多——冷晨阳是这样,苏越也是这样。可跟他们比起来,我同桌要单纯太多,也心无城府太多,他的世界非黑即白。可在这单一的色彩里,他自己会赋予更多的色彩,但这些色彩里,却从来都不会出现黯淡的灰色。
他这么不按套路出牌,我不是很喜欢。
如果我是个近视的话,就不会那么清晰地看到冷晨阳的眼睛,也不会那么清楚地看到她漆黑的眸子里那一片无痕的死寂。
因为心中郁结,我白了我同桌一眼就朝反方向走,想着如果他再敢惹我一次我就一口老血喷死他。第三步刚迈出去,右脚还没落下,我同桌果然又不甘寂寞地来招惹我了。
很多时候,我都在埋怨自己眼睛没有近视。
“同桌,你生什么气啊?”
我坐在她的左后方,撑着下巴看她每说一个冷笑话之后,配合地和大家笑得前仰后合,笑得最大声也最合时宜。甚至我在一瞬间都有种错觉,原本不食烟火的神仙姐姐下凡之后似乎接地气了很多。
我同桌迈着小碎步跑过来,看我的时候一脸幽怨。
现实生活中我再也找不到比冷晨阳更有发展潜力的演员了。
可天地良心,我能说什么呢?说:同桌你看我们的关系居然能这么浅,你见着漂亮姑娘就恨不得和她双宿双栖,忘了你的糟糠同桌了吗?还是一脸深情地告诉他:同桌啊,我实话跟你说,女孩儿的心思你不要猜,你猜来猜去也猜不明白。
冷晨阳在我们班上出乎意料地很开朗,受人欢迎的程度也出乎了我的意料——我们班的男生女生都爱找她聊天,有事没事的都在下课后凑到她身边听她讲笑话。
我觉得这两个说法无论是哪一种说出来,我同桌要么就是捂着肚子再重新笑上五分钟,要么就是拿着根小木棍追着我跑五条街,说:“安晓你给我说人话!”
也虽然,我同桌对我也是自来熟到丧心病狂。
我冲我同桌笑得像是挥洒恩泽的好人,然后看着他说:“我没生气。”
我特别想不通,我同桌明明是那么根正苗红的一个好少年,爱说爱笑又爱闹,为什么轮到和冷晨阳搭讪就非要扯上我?更令我觉得不是滋味的是,就认识了几天,我同桌居然能自来熟到直接省略到冷晨阳的姓,喊她“晨阳”,语调亲密得险些让我把牙都咬碎了。
我同桌说:“胡说,你刚刚明明生气了。”
“晨阳,下午放学你跟我和我同桌一起走呗。”
我说:“我真没生气,我刚才在练嗓子。”
苏越还好,毕竟十五班和四班隔着几层楼的距离,可冷晨阳就坐在我同桌的前面,抬头不见低头见。更何况,就算是我努力装作自己一千度近视,即便和冷晨阳打个照面都不打招呼,可也架不住我同桌在跟冷晨阳搭讪时,还要涎皮赖脸地捎上我。
我同桌就笑,说:“同桌我刚刚逗你玩儿呢,冷晨阳跟咱不是一路的。”
一个是“冰山王子”苏越,另一个是新晋女神,“神仙姐姐”冷晨阳。
那谁跟我们是一路的?
仙界的人物我向来避之不及。
同桌你又怎么确定我跟你是一路的?
老安说我天生就自来熟,还是个人来疯,小的时候陌生人给块糖就抱着人家的大腿不撒手,非要跟人家走,再后来长大了一点,别人鼓个掌,我就能扯着嗓子飙高音唱《青藏高原》。他说我这一辈子只害怕两件东西,老鼠和黑天,可是老安向来粗枝大叶也不善观察,我也不是自来熟到看到谁都能扯着大嘴叫上一声“honey hone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