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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奶奶警告过孙女们，看见周婶上门一定要盯紧，别让她得逞。不过周婶能耐，在小姑娘虎视眈眈之下还是顺走了窗台上的俩番茄，她把番茄夹在胳肢窝里，趁孩子们错了下眼珠的功夫，扭着身就溜了。
“那就是定居了？”
“唐健赌博，输掉一栋房子，老婆正跟他闹离婚呢！”凌瑶又说，“我在街上见过他一回，蓬头垢面，胡子拉碴，好油腻一中年男人。”
“现在也说不好，可能……会长住吧。”
“哦。”何萧萧平淡地应一声，上床躺平。
何萧萧不是很明白，“你是来玩还是打算长住？”
凌瑶看看她说：“我到现在都没想通，你十七岁那年为什么要跟他私奔？”
“姐，我可不可以先住你那儿，时间应该不会很长，等稳定了我就搬。”
何萧萧没好气，“我哪儿知道他现在会是这种鬼样？我又不是神仙！”
大约一周前，凌瑶忽然打电话告诉她要来C市。
“看他爸就知道啦！”
直到两人长大，少女心性在彼此身上消失得差不多了才终于产生姐妹情谊。何萧萧认为这得归功于某种强悍的习惯——她们都习惯了生命里有对方，习惯是最好的黏合剂。
唐健父亲诨号太保，齐眉镇出名的老混子，某次醉酒后搂住饭馆的女服务员强行袭胸，被扭送至派出所，恰逢脾气暴躁的老邓值班，让太保双手捧住滚烫的灯泡好好享受。
因为各自父母的原因，姐妹俩从小就被寄养在爷爷奶奶家，说她俩是爷爷奶奶养大的也不为过。不过两人的关系一直谈不上亲密，猜忌、争宠、互相嘲笑，大部分时候都是何萧萧占上风，她比凌瑶大六岁。
“你不是爱摸奶子吗？今天让你摸个够！”
凌瑶的笑声从外间传进来，何萧萧恍惚回到爷爷奶奶在齐眉镇上的老屋，也是夏天的傍晚，她坐在卫生间的木盆里洗澡，听爷爷和凌瑶在院子里说笑。那是多久前的事？十年？二十年？
两人笑了会儿，何萧萧说：“唐健那时候告诉我，他搞到一笔钱，能带我去北京，我烦透了职高，一群得过且过的混混，毕了业也没出头之日，就想去北京碰碰运气。”
在淋浴龙头下，何萧萧感觉自己终于舒展开来，得到彻底的放松。
这些何萧萧以前没跟凌瑶提过，她好奇起来，“去北京干什么，打工吗？”
何萧萧拿手指点点她，“你俩都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