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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晏礼开着车,从一家尚未打烊的花店买了一束鲜花,一路驱车来到郊边的墓园。
大过年的,冷冷清清,没什么人来往。
只有入口处保安亭里的大爷,站在窗口前讲电话。
保温杯里的热茶浮出袅袅热气,他的手里拿着手机,贴在耳朵边,面红耳赤地和对面说些什么。
见车开进来,按下手中的遥控器,闸门放行。
靳晏礼将车停在车位上,抽出伞、撑开,将刚才放在副驾驶的白菊取出。
迈开腿,爬上一节节台阶。
而后,停在一座墓碑前。
墓碑有了年岁,即便是北京最好的墓地,有着专门的人打理,可终究还是逃不脱岁月的侵蚀。
墓志铭的漆字斑驳,烤瓷照片也能看出时代的不同。
照片中的人穿着校服,眉眼间略显青涩,注视前方的神色又是那般的意气风发。
如果他没有去世,按照时间推算,现在大概是一位优秀出色的精英。
碑前,有果盘、有鲜花。
在他到来之前,已经有人来过了。
良久的注视。
靳晏礼放下手中的花束,轻轻拂落墓碑上的积雪,继而毫无形象地蹲坐在一旁。
他看着照片,熟稔地自话:“今天除夕,过了今天,明天又是新的一年了。再过几天,你就该十岁了。不过那时候,我应该不会再过来了,提前对你说一声生日快乐。”
“你再不是孤独的一人了,你的侄儿来和你作伴了,他就葬在你的周边。”他笑着说,“他才十二周。不对,现在应该不知道去了哪位人家。如果有一天,你能遇见他的话,希望你能替我多多照应他,让他平安顺遂地度过一生。”
“要是他生气的话,请让他不要怪他的妈妈,要怪就怪我吧。”他扯着唇笑,笑容却发苦,“是我错了。”
“是我这辈子,没能积攒到做他父亲的福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