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构革命的先锋 (第4/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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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是费尔民·萨瓦拉对贝尔穆德斯讲的,通常的写法是“堂费尔民说道,”但作者没有这样写,而是通过圣地亚哥的口讲了出来,而且是圣地亚哥事后向卡利托斯讲述的。更有趣的是,卡利托斯有时也参加进来做旁白:
《酒吧长谈》发表于1969年,是一部反映1948至1956年奥德里亚军事独裁时期秘鲁社会现实的作品。如果说《城市与狗》反映的是一所军事学校的现实,《绿房子》反映的是一个地区的现实,那么《酒吧长谈》则反映了一整个历史时期、整个秘鲁的国家现实。它所涉及的范围更广,所涉及的问题更深,因而容量也更大。从时间上,包括了整整八年的奥德里亚独裁时期;从地点上讲,包括了利马、阿雷基帕、钦恰、普卡尔帕等秘鲁重要城市;从人物上讲,塑造了从部长、将军直到流氓、妓女等大约七十个人物。无论从广度上还是从深度上,都超过了巴尔加斯·略萨以前的作品。
“你瞧,我们谈得不是很好吗,你怎么又生气了,爸爸?”卡利托斯说:他是有些低声下气,但他只能这样。“我们最好不要谈这些事了。”(第三部第二章)
如前所述,从20世纪40年代至今,在拉丁美洲先后形成了四个文学流派,但这四个流派不是截然分开,而是互相交错、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更确切地说,实际上是一个流派的四个变体,其共同点就是现实主义。我们在评论拉美文学时,应该首先着眼于作家们的现实主义创作观,这些作家都紧紧抓住了人民所关心的拉丁美洲的现实。什么是拉丁美洲的现实?那就是:几个世纪以来遭受殖民主义、帝国主义的统治、剥削和压榨;政变层出不穷,军事独裁像走马灯,一个接着一个;宗教迷信麻醉着人民的斗志,起到了前两者所不能起的作用;人民日益觉醒,为摆脱上述三座大山而进行不懈斗争。作家的责任就是把严酷的现实展现在读者面前,加以批判、鞭笞或讽刺,激发人民的斗志。巴尔加斯·略萨正是忠于作家的职责而这样做了。他说:“作家的天职就是反抗,在道义上有义务成为社会的反抗者。”他认为作家应该把矛头指向几个世纪以来奴役拉美大陆的旧传统观念,因此,腐蚀人们灵魂的政权(如《绿房子》中的列阿德基、《酒吧长谈》中的贝尔穆德斯和费尔民·萨瓦拉)、军权(如《城市与狗》中的军事学校、《潘达雷昂上尉与劳军女郎》中的陆军当局、《酒吧长谈》中的八年军事独裁统治)和神权(如《绿房子》中的传教所、《潘达雷昂上尉与劳军女郎》中的方舟兄弟会)就成为他笔下揭露、抨击的对象。巴尔加斯·略萨还说:“文学就是一团火。”要烧掉一切不合理的事物,也就是说,要打扫房间就得先把房间折腾一遍。
有时这种旁白发展成一个故事:
纵观巴尔加斯·略萨的创作历程,可以说他的创作有两个特点,一是紧紧抓住人民所关心的现实,有力地揭露和批判了秘鲁以至整个拉美社会上的三个毒瘤即政权、军权和神权,使其作品具有强烈的民族性和人民性;二是在表现手法上不断创新,大胆实验,在结构安排上达到了新的高峰,因而获得了“结构现实主义大师”的美誉。正是由于他在文学创作上的这些成就,巴尔加斯·略萨曾应邀到世界许多著名大学做过客座教授,并于1976年当选为国际笔会主席。这是第三世界作家第一次当选为这个拥有八十多个国家和地区的文学组织的主席。
“社论组的工作少一些。我每天很早就去上班,一拿到题目,我就捂着鼻子,两三个小时写下来,一拉链子,好了。”圣地亚哥耸耸肩,他想,也许我就是从那天倒的霉。那天社长把他叫去,要了一瓶水晶牌冰镇啤酒,向他问道:小萨,你愿不愿意顶替奥尔甘比德写社论?你上过大学,社论是能写的,对吧,小萨?(第一部第一章)
巴尔加斯·略萨是一位多产的作家,仅从长篇小说的创作上看,从1963年发表《城市与狗》起,到1986年发表《谁是杀人犯?》止,平均每两三年就有一部作品问世。此外,他还发表了短篇小说集《首领们》(1959年)、《崽儿们》(1967年)、剧本《塔克纳城的小姐》(1981年)、《凯蒂与河马》(1983年)、《琼加》(1986年)以及论文集《加西亚·马尔克斯——弑神的故事》(1971年)、《永恒的狂欢:福楼拜和包法利夫人》(1975年)和《逆风顶浪》(1983年)。
结构现实主义的第三个特点是通过结构安排来制造悬念。巴尔加斯·略萨可以说是制造悬念的能手,他的作品虽然不是侦探小说,但由于悬念运用得很巧妙,使人产生非一口气读完弄个水落石出不可的愿望。他的特点就是通过结构安排制造悬念。让我们来看一个例子,在第一部第一章中写了圣-安对话,其中有一段是这样的:
发表于1986年的《谁是杀人犯?》表面上是一部侦破推理小说,但实际上是一部反对军权的作品。空军基地司令敏德劳上校与其女有乱伦行为,当他得知其女又爱上青年帕洛米诺·莫雷罗,命人残杀了青年。警察调查此案时,他设置了种种障碍。破案在望时,他杀了亲生女儿,又开枪自杀。真相大白,警察得到的奖赏却是调往异乡,案子不了了之。作品深刻地揭露了军队的腐化堕落、道德沦丧和官官相护的官场陋习。作品结构并不复杂,但作者娴熟的写作技巧使读者陷入一个又一个的悬念,直至最后仍然回味无穷。
“您真的没事吗,少爷?要不要我送送您?”
接着,巴尔加斯·略萨连续发表了《世界末日之战》(1981年)、《狂人玛伊塔》(1984年)和《谁是杀人犯?》(1986年),这些作品的结构各不相同。
“感到不舒服的是你。”圣地亚哥说道,……“整个一下午,整整四个小时,你都感到不舒服。”
1977年发表的小说《胡利娅姨妈和作家》是叙述作者本人年轻时同舅妈的妹妹胡利娅恋爱、结婚,因而遭到父母反对的故事。作者使用了“章节穿插法”:全书单数章节是这条主线,双数章节是看来与主线无关系的小故事,这是为了借不同的小故事反映秘鲁社会的不同侧面,使作品所描绘的社会更富有立体感。
“您可别这么想,我的脑子很清醒,喝酒也不怕。”安布罗修说着笑了,片刻之后,他张大嘴不动了,一只手僵硬地停留在下巴上,整个人呆住了……
1973年,另一部揭露和讽刺秘鲁军方黑暗和腐败的作品《潘达雷昂上尉与劳军女郎》问世,作品由对话、梦境和各种文件(包括来往公文、公私信件、报纸评论、电台广播等)构成,写法令人耳目一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