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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齐顿了下,撒谎前,她不由自主地眨了眨眼,说:“快考试了,要复习的功课很多,我怕做不好。”
听筒里清润的声音默了一息。
唐纳言说:“这样,那你要按时吃饭,别太累了。”
“好。”庄齐的头发被风吹起来,她拨了拨:“哥哥也是,少喝一点酒,仔细身体。”
唐纳言点了下头:“不用担心我,去看书吧。”
她挂了电话。
素白的脸因为一个拙劣的谎言开始泛红。
庄齐相信,哥哥也一定听出来了,这根本就是一个借口。她经由他的手长大,说什么话,做什么事,低头的瞬间是在想什么,几时高兴,几时想摆脸色,都瞒不过哥哥的眼睛。
但他是公认的谦谦君子,对着外人尚且温和通达,从不叫人下不来台,又怎么会去揭穿妹妹呢?
唐纳言把手机丢在桌上,他从抽屉里摸了包烟,站起来,走到窗边,拨开银色打火机,偏头点燃了。
他抽了一口,就把手架在了窗台上,白烟缭绕在他的指间。
总部大楼外种着两排梧桐,阳光从粗壮的枝叶间落下来,一地晃荡轻摆的影子。
唐纳言静静地出了一会儿神。
从妹妹上大学以来,仿佛就同他生了隔阂,日常见着,兄妹也说不了两句话,总是他问几声近况,庄齐就要回房间,或者出门去见朋友,行迹匆匆。
她自己也许没发现,每次她站起来,说困了想睡觉的时候,手腕一直在抖。都不用细细推敲,一看就知道是编出来糊弄他的。
也罢,她高兴糊弄,他也只能听。
这是小孩子长大以后,所有长辈的最后归宿,避免不了的。
只是他也闹不清,究竟是小庄齐人大心大,还是他哪里做得不好了。
敲门声响了两下,唐纳言不紧不慢地掐了烟,走回桌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