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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齐最怕听见这句话,也最怕面对这个事实。
她拨了拨杯沿说:“早知道不回来了,蒋教授还说他和张文莉订了婚,没搞清楚就瞎讲。”
静宜笑说:“没这回事好不好,人家张医生孩子都两岁了,谁会等他这么久。其实你怕的那些吧,我觉得以纳言哥现在的能力,都不算什么问题了。但如果你是为别的......”
庄齐急急地打断她,“这不我又冒出个妈来了吗?扯出那么多陈年旧事。我是不怕被议论的,我也不怕再和唐纳言怎么样,我就怕他那对父母又来谴责,说我是专害他儿子的。这个罪名我真是不想再担了,我一个人活得清白自由,才不送上去给他们评头论足。”
究其根本,还是唐纳言太出色,出色到在世俗的目光看来,需要一个出身、品貌以及德行,各项条件都完美的姑娘来配他,才能压服往一边倒的众议,才能被他极端苛刻的家庭接受。
小唐夫人这个角色,是注定要被架在火上烤的,人人都愿意来评判她,她永远都只能端庄得体。说实话,庄齐丝毫不期待这样紧绷的社会角色。
年纪小的时候可以只谈爱,情浓喝水也能当饱,喜欢谁就大胆地追求谁。
但她已经长大了,看问题不能只是单一地从自身出发,要考虑更多的方面。
当然这是她自作多情的臆想。
有唐伯平在,别说结不了婚了,就算勉强结了,也免不了看脸色。
“那也对!”静宜感同身受地说,“是挺生气的,总觉得自己儿子是多么伟大光荣,谁要当他家儿媳妇都得绝对正确,有什么了不起!”
庄齐笑了下,“人家倒也没那么说,只是我过惯安生日子了,不愿再去消耗自己,包括消耗爱和情绪。”
要问读博这五年里,她究竟长进了些什么,无非是思想上的升华,和内在人格的独立。也许闪闪发光的爱情很可贵,但什么都比不上内心的平和。
组成家庭,结婚生子,并不是每个人天生的本能和使命。
如果是的话,就不会有许多的婚姻和生育制度,来规定大家在夫妻关系里的义务了。如果是的话,那么所有人都会像吃午饭一样,到了时间就一窝蜂地去食堂了。
也根本不用别人来提醒——喂,你到年纪了,该结婚了啊。
讲穿了,不是个人需要婚姻,而是社会需要婚姻。
否则怎么会弄出那么多花头经来,什么订婚仪式、摆喜宴、亲友见证,非把一件属于两个人之间的私事,闹成一场人尽皆知的公共关系,竭尽全力把婚姻限制在框架内呢?
静宜再同意不过了,“你又没什么义务在身上,蒋教授也不会要求你那么多,就过得自我点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