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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纳言说:“胡说,你怎么不是走这条路,才刚进来你就弃权了?”
庄齐还真点头,“我弃权,我能把业务做熟,不出差错就很好了,没那么大的野心。”
“这点野心还不应该有吗?”唐纳言看她思想态度有问题,又忍不住教训起来,尽管在来的路上,他反复地跟自己说,现在对她更要耐心和气一点。
他又说:“你看队伍里那些老一辈的阿姨们,她们之所以能在同辈当中脱颖而出,除了自己家庭铺垫的资源,包括父辈强有力的庇护也好,丈夫伸出的援手也好,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是什么你知道吗?”
庄齐把头扭向一边,“不知道。”
给唐纳言气得,真想把她的小脑袋拧过来。
小时候教她道理,还知道恭恭敬敬地站着听,越大越不懂事了。
他扶着方向盘说:“就是自己较早地表态要接受锻炼,然后才会有一系列的着意培养。要都像你,一上来就是只要求不出错,谁会培养你?”
庄齐不高兴地说:“那我怎么办?总不能去敲领导的门,说我全世界第一优秀,你快点来培养我吧。”
“那不是你的事!那是大人要做的事,到了合适的时候,我自然会去为你走动,这些话不必你来讲。”唐纳言好笑地说,“你只要在办公室表现得会做事,也敢做事,就成了一大半了。”
庄齐一下子说不出来话了。
连赌气也像是在别别扭扭地撒娇。
她好好地坐着,心跳却因为一句“那是大人的事”忽然乱了。
从过去到现在,唐纳言总是在告诉她,她是有大人管的孩子。
哪怕在此之前她把他气得不轻,哪怕她多了一个半路相认的妈妈,唐纳言仍然坚持认为他才是长辈,她的事到什么时候都有他在操心。
这种感觉再熟悉不过了。
早在情窦初开时,她就是这样无能为力地看着自己,一步步陷入对唐纳言的爱里。
庄齐是个daddy issue很重的人,所以才会在床上冒失地叫唐纳言爸爸,会因为他事后没长时间地吻她而失落,相当地迷恋他的aftercare。
在她心理成长的俄狄浦斯时期,也就是三到六岁,对性别认同快速发展的阶段,因为庄敏清的过世,爸爸这个家庭人物,在庄齐的情感上是缺席的,孩提时的需求没有被健康解决,导致长大以后,总是持续在某一段关系中,弥补这个未被满足的愿望——她需要被看见,需要被关注。
而全部的这些缺失和空洞,她都在唐纳言身上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