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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萍萍，你今天是怎么了？今天我来了，你也不给我倒一杯水喝，也不给我削一个苹果吃，你是不是讨厌我了？”
他说：“没想到你会和我老婆干上了。”
她坐在了身边的一把椅子上，将自己脸的侧面对着我，我觉得她的呼吸很重，她的两条腿摆来摆去的，和刚才的手一样找不到位置，我就说：
“干上了？”我问他，“干上了是什么意思？”
“你怎么还这样站着？”
他说：“你别装啦。”
我说着坐到了沙发里，可她还是站着，我笑了起来，我说：
我去看萍萍，我想从她那里知道林孟的意思，可是我看到萍萍的脸完全成了一张白纸，只有嘴唇那地方还有点青灰颜色，萍萍的样子比起林孟的样子来，更让我不安。现在我明白林孟那句话的意思了，他认为我和萍萍在一起睡觉了。我说：
“你要是没有什么急事的话，那我就坐下了。”
“林孟，你完全错了，我和萍萍之间一点关系都没有。你可以问萍萍。”
我看到她不知所措地摇了摇头，我继续说：
我看到萍萍连连点着头，林孟对我的话和萍萍的点头似乎一点兴趣都没有，他用手指着我说：
“你今天是怎么了？你是不是有事要出去？”
“你们谁都别想抵赖，我一进门就觉得萍萍的脸色不对，我一进门就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听到我这么说，她的手从门框上移开了，她的身体向我转了过来，她看着我，她的两只手在那里放来放去的，似乎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位置。我从来没有见过像今天这样的萍萍，全身僵直地站在那里，笑的时候都让我看不出来她是在笑，我对萍萍说：
“不。”我说，“你所认为的事根本就没有发生。”
“你是不是要我马上就走？”
“没有发生？”他走过来一步，“你为什么躲在卫生间里？”
萍萍一直站在门口，那门也一直没有关上，抓住门框的手现在还抓着，她这样的姿态像是在等着我立刻离开似的，我就说：
“我没有躲在卫生间里。”我说。
“你怎么笑得这样古怪？”
他伸手一指卫生间说：“这是哪里，这是厨房吗？”
然后她脸上的肌肉又抽了两下，我倒是笑起来了，我说：
我说：“不是厨房，是卫生间，但是我没有躲在里面，我是在里面拉屎。”
萍萍点点头说：“我笑了。”
“放屁。”他说，说着他跑到卫生间里去看了看，然后站在卫生间的门口得意地说：
“你刚才对我笑了吗？”
“我怎么没看到这里面有屎？”
萍萍不解地看着我，我又说：
我说：“我还没拉出来，就被你踢门给踢回去了。”
“你怎么了？”
“别胡说了。”他轻蔑地挥了挥手，然后他突然一转身进了卫生间，砰地将门关上。我听到他在里面说：
我指的是在这个房间里，我看到萍萍听了我的话以后，脸上的肌肉抽了两下，我心想这是微笑吗？我问萍萍：
“我被你们气傻了，我都忘了自己快被尿憋死了。”
“只有我们两个人？”
我听到他的尿冲在池子里的刷刷声，我去看萍萍，萍萍这时坐在椅子上了。她的两只手捂住自己的脸，肩膀瑟瑟打抖，我走过去，我问萍萍：
林孟没有在家，他早晨七点半的时候就出门了，他去工厂上班了。沈天祥、王飞、陈力庆这时候也应该在他们各自的地方上班干活。只有我和萍萍……我对萍萍说：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对她说，“我到现在还没有完全明白过来。”
“林孟呢？”
萍萍抬起脸来看着我，她的脸上已经有泪水了，可是更多的还是惊魂未定的神色，似乎她也没有完全明白发生了什么，这时卫生间的门砰地打开了，林孟从里面出来时像是换了一个人，他撒完尿以后就平静下来了，他对我说：
开门的时候，我先看到了萍萍的手，一只纤细的手抓住门框，门就开了，我觉得萍萍看到我时像是愣了一下，我想这是她很久没有看到我的缘故。我微笑着走了进去，然后发现自己没有看到沈天祥，没有看到王飞，没有看到陈力庆，就是林孟，我也没有看到，我问萍萍：
“你坐下。”
就这样我回忆着他们的一些生活片段，在这天上午来到他们的寓所，我觉得自己很久没来敲他们的门了，当萍萍为我打开他们的房门时，我发现萍萍的样子变了一些，她好像是胖了，要不就是瘦了。
我站着没有动，他微笑了一下，他的微笑让我感到吃惊，他说：
我们对他们婚后的床上生涯就这样略知一二，我们对他们另外的生活知道得就更多了，总之我们都认为林孟艳福不浅，萍萍的漂亮是有目共睹的，她的温柔与勤快我们也都看在眼里，我们从来没有看到过她和林孟为了什么而争执起来。我们坐在他们家中时，她总是及时地为我们的茶杯斟上水，把火柴送到某一双准备点燃香烟的手中。而林孟，结婚以后的皮鞋总是锃亮锃亮的，衣着也越来越得体了，这当然是因为有了萍萍这样的一个妻子。在此之前，他是我们这些朋友中衣服穿得最糟糕的人。
“你坐下，为什么不坐下？”
我们哈哈大笑，这时萍萍突然发现自己失言了，于是面红耳赤。林孟面对自己的笑话被揭示出来后，嘿嘿地发出了尴尬的笑声，他的脑袋不再去敲打后面的门了。当可笑的事轮到他自己身上时，他就一声不吭了。
那语气像是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我心里七上八下地坐在了萍萍的身边，然后看着林孟拿着一张白纸和一支笔走过来，他和我们坐在了一起，他对萍萍说：
“当他需要我的时候。”
“你做了对不起我的事……”
我们一下子还没明白过来这句话的意思，大家似笑非笑地看着林孟，看看萍萍，萍萍就又补充了一句，她说：
萍萍抬起脸来说：“我没有。”
“他晚上的笑容才叫可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