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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妈妈说“, 写作这门课。”
有时候,罗密欧会固执地保持沉默,或者我会厌倦替他背诵那段台词。于是,我就会关上天窗,闩上门,看起杜兰特小姐让我扔掉的那些色彩鲜艳的杂志。我把那些杂志藏在用地板条做成的壁龛里,壁龛里积满了灰尘。
我惊恐地看着那仿佛是在指责我的成绩。写作成绩不及格?糟糕,那个读书报告我忘记交了——我拼命地想找借口,但是妈妈根本不听。
“罗密欧,哦,罗密欧!我会像演戏似的轻声呼唤。
“凯特琳,”她严肃地说“, 我们付了七美元买的那个写作课程,你快上楼去拿下来。”
我会久久地看着空荡荡的后院,那里简直令人郁闷。妈妈种的红色天竺葵是后院里仅有的奇花异朵。我还可以看见一辆很大的白色“战马”似的汽车,在压坏的人行道上颠簸驶过。
我立刻跑上楼去,很快就回来了。我把那套小册子放在了桌子上。
我会凝视着隔壁卡波家灰暗房子上那根锈迹斑斑的排水管。当然,那不该是排水管,而应该是爬满常青藤的格子架,这样,年轻的王子才能爬上来解救关在高高的城堡里的美丽公主。
“现在,你给我坐下来,把每一课都抄写一遍。”妈妈严厉地说道。
从某种程度上说,拥有这个阁楼,使我在温福德受到同学忽视或嘲笑的痛苦经历,算是得到了补偿。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地方。同时,这也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能听到雨点直接滴落在屋顶上的声音。阁楼的天窗可以打开,用一根大柴禾撑住。我常常摇摇晃晃地坐在窗台上,久久地做着我的美梦。
“每一课?”我大叫。
为了不甘示弱,我立马占领了阁楼。阁楼很大,而且很招风,无法将它布置成小巧温馨的“闺房”,因此我把它称作“书房”,我喜欢那种空空荡荡的感觉。我嘲笑克里斯蒂娜的珠子门帘,炫耀说我的阁楼有门、有钥匙。(如果你能用老虎钳转动生锈的门锁,你就可以把它锁上。)
妈妈点点头。“每一个字。”
在一楼大厅的楼梯下面有一个暗室,克里斯蒂娜将其据为己有,用三个褐色皮垫子、西格丽德姨妈不要的珠子门帘、克里斯舅公的旧莫里斯安乐椅、搬家时摔坏了的棕色大花瓶,把暗室装饰了一番。她把自己的小天地称为“闺房”,未经她特别邀请,任何人都不得入内。珍妮姨妈说“闺房”这个词听上去有点令人激动的意味,但是,这话让克里斯蒂娜变得更加执拗,非叫这个名字不可。
“但是,妈妈,那我永远也抄不完啊!”
我们还没有完全适应在这幢大房子里的生活。妈妈喜欢宽敞的厨房和大大的餐厅。她和爸爸弄来一张有六块活面侧板的大餐桌,把活面侧板全部翻开时,可以坐下二十个人。每个周六,我们都会去麦克埃里斯特大街上的二手商店买椅子。妈妈看中了一个大黄铜床架和一块地毯。我们很快就能布置好第二个房间,这样我们就能接纳更多的房客了。
“那你最好现在就开始。”妈妈坚定地说。
不过,杜兰特小姐很喜欢看书。她的房间里堆满了杂志。有一次她交给我一纸箱杂志,让我去扔掉。她还用绳子把纸箱捆好了,但我没有把它扔掉,而是带回了我的阁楼。
我开始抄写起来。
我们的新家有了第一个房客。她叫杜兰特小姐,是个电话接线员,总是上夜班,因此我们很少见到她。起初,我们这些孩子都以为新房客是男的,以为他叫“安先生”什么的。达格玛第一次见到她时,居然哭着跑到妈妈那里,说一个陌生的女人有我们家的大门钥匙。不过,杜兰特小姐似乎并不在意达格玛的大惊小怪。她是个身材瘦小、性格安静的人,大部分时间都待在房间里。她的卧室在楼上,是朝南的那个大房间。妈妈很担心杜兰特小姐,因为她坚持要吃生的蔬菜,甚至连土豆都生吃。妈妈做了个滋补浓汤想馋馋她,可她居然连尝都不尝一口。爸爸开玩笑说,一阵大风就能把她刮走,掠走我们的第一个房客。
<a href="#normal-note1" id="normal-notef1">[1]</a>威廉·哈特(1864—1946):美国演员、导演、剧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