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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脑子里会闪过各种念头,”我说,“只是想了想,没有打算真的要怎么样,而且想了以后觉得更不可能,所以也许可以说是不值一提的东西。”但是现在这么安静,只有海浪哗哗响,我觉得说说也无妨。

幸好没过两天,之前说好从国内过来旅游的朋友到了,我和他们一起出门玩了几天,游览了一些名胜,参观文物,看到许多端丽的春日美景——到处游人如织,落英缤纷——留下了一些肤浅然而愉快的印象。我可以想到,一些场景将来会在我脑海中浮现,像淡漠的美梦似的泡影,诸如巨大的寺庙、巨大的垂樱、幽深的墓群、宝塔间的空地、纪念品商店、古装演员、春天寒冷的河水、绕行下一座假山……我也许会混淆记忆中的假山,混淆假山和不太大的真山,这一座和那一座,这一次和另一次旅行,旅行所见和从电视里看到的、从社交媒体看到的、别人看到的,它们何其相似,也不知道是谁像谁。总的来说,当代旅游对人的心灵能起到的作用十分有限,并不总能打开人的眼界心胸,所以有很多人尽管说起来去过很多地方,但仍然没什么见识的样子。我跟随着朋友,朋友跟随着互联网评价,我们吃吃喝喝,像别人一样快乐。我一边游览,一边看文物,一边和朋友聊天,一边喝着酒,一边抽空想起那个人,仿佛是为了想起才出了远门,在安静地看着火车窗外掠过电线杆、楼群、田野、多云的天空和远远近近的山时,没有比这更适合想着什么人的时刻。

“很早的时候我就想象你开了一个小公司,做旅游生意,但是不景气,没有生意,接待客人用的袋泡茶也快过期,有天接到了客人,结果是你妈妈带人来帮衬你。我还想象过,你住在我很小的房子里,整天坐在床上,这也不能怪你,因为我的房间确实放了一张床就没什么别的地方了。我知道我看你坐在那里,很快就会很烦躁,希望你快走,当然我觉得你也不会坐在那里,你看到我的小房子,就知道住不下。”

随着电视里播报东京樱花提前开放,公园里的樱花也一下子开了,团在原本空的树枝间,却没有人来看。书里写盛开的樱花林中若无人,便空余悚然,令山贼都不禁害怕。山贼怕什么呢?大概是看见了正在发生着的灵魂飘散、生命凋落的情景,以及天地的无动于衷和世人无穷无尽的欲望,总之就说樱花会令人意乱神迷,要是一个人突然发现了那些事,可能是容易发狂的。但我看到樱花很高兴,心想,那个人快来看呀。在公园待了一会儿,他也没来,带着那股高兴劲儿走到河边,一直走,顺着轻柔的西南风,过了桥,顺便弯进了便利店,竟看见他在冷柜前看便当。我顺着高兴劲儿走过去,看到春季限定的竹笋便当,对他脱口而出:“这是新品。”他像有点儿受到惊吓似的看了我一眼,又看向冰柜,说:“啊。”出于礼貌应付似的点了点头。好像被当成了奇怪的人,像醉酒上山被冷风一吹又碰到一头老虎,轻飘飘的心情登时凝结成一块石头,颇落托一下堕在怀里,并且这么近看他的脸,发现十分年轻,更让我羞惭。我装出若无其事、只是一个多嘴路人的表情,随便抓起一样去结账。离开后回想着当时的日语发音是否标准,到底有多唐突,怎么不拿那个“新品”,拿了是不是能当成是自己在说话,尴尬的程度小一点,想来想去,闷了一会儿,最后想,把整件事抛到脑后算了,就是一场微微小的风波,樱花使人头脑发昏的说法不是毫无道理。

他忽然笑着说:“看来你真的蛮喜欢我的。”又说:“你要不要听听我想过的?”

以前我在郊区住过一段时间,在树林里散步经过一条小沟渠时,两只翠鸟一前一后从里面惊飞出来,炫丽的蓝色像一个奇迹,我想,原来这里有翠鸟啊,猜测翠鸟的家就在小沟渠的泥壁上。之后散步就盼望着见到翠鸟,当然不是常常能看见。它像小小的活的神一样,总是突然现身,叫人一阵惊讶(不管见过几次)。啊还有隼,偶尔会看到隼在很高的天空中飘浮或滑翔着,随之度过安静、缓慢而易逝的片刻,也会因为想要见到它而常抬头看天,绝大多数时候天上空空荡荡,或有白针般的飞机缓缓前移,又增添了一点对它身影的怀念。眼下也是相似的心情。不过那个人既不像翠鸟,也不像隼,非要说的话,大概像非繁殖期的红胸姬鹟,不显眼的灰绿色,在近地面的灌木丛中觅食。

“我本来觉得,没做到的事,就不要说比较好,不然很像骗人。可是听你说了,我又觉得说也可以。”

理智是一回事,未能遏止我在散步时想要遇见他的期望。

“我有个语言学校认识的老师,还做劳动力中介,有天我想我也许可以去找他介绍我去长野种生菜,然后把我的学费给你再上个学,反正你喜欢上学。”

还有像坐立难安,从家里出去,到对方住处附近,或是可能出没的地方,或只是在随便什么街头走来走去,走上一通,排遣掉一点心里的激情,这样的行径,和忽然头也不回地跑出门去寻觅伴侣的猫有多少区别?我们都会被春夜感召吗?

“给你看个东西。”他说。

我从小是多情的儿童。走在有说有笑的表哥表姐身后,心里充满爱慕和痛楚——既爱表哥,也爱表姐,他们是四肢纤长、灵活美丽的少男少女,而我是大额头的儿童。在公共汽车上,会用侧面感受站在身旁的陌生青年,其实什么都感受不到,也没有长着食草动物的眼睛,对他已下车去不知不觉。一个人到对方长大的地方游玩,怀着近似微醺的兴冲冲、乐陶陶和淡淡惆怅,沿着水库往山的关隘走上半天,一片秋水不断轻泛着明媚的波光,至今是美好的回忆,但与对方的短暂来往却不是,假使本人或回忆寻上门来,只会引起不知所措和尴尬,如果躲避不了,只能带着歉意说是误会一场。骤然感到的,是好奇和过于活跃的想象。喜欢在了解之前无从谈起,了解之后又不见踪影。贸然开口,贸然表露出兴趣,到近旁一看就失望惶惑地退开,这样的事也不止一次。学习对方学习、研究、从事、喜欢的事,蘑菇、矿石、音乐、消防、情报工作、宇宙……多半比真的和本人相处要有意思——也许吧,我好像也从没进入真正和别人一起的生活,总是在很浅的地方就走开了。强烈吸引着我的兴许是大千世界,是大千世界在众生的细小切面上折射出的闪光。而爱是罕见的。在过去很久之后,我想有一两次或许是真的,但也没有真的在一起,所以我仍然不知道。我逐渐学着认识自己突然涌起的激情,为免因心思活络而成为轻浮之人,惹出不必要的麻烦:别太在意,掩藏一下,有时三五天就会消退,因人而异。就是这样对世界热心,又和世界保持着距离。

他打开手机,给我看了一枚门泉钥匙,那是一棵伫立在田间道路中央的山梨木树,四周是广阔青翠的生菜地,远处是山。

我还想起,大约几个月前一个有点冷的晚上,在便利店里见到过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女孩浑身上下都是连缀成片的奢侈品标志,看脸年龄很小,眉头紧锁,男孩我没看清,他们无声地不融洽着。我买完东西,出门看见他们站在门口,经过他们身边时还是没听到什么。现在没什么根据地在记忆里辨别:那是不是他?也许瞬间想了一串:是中国人吗?喜欢的是女性吗?有在交往的人?可能分手了吗?住在附近?还会遇到?人像是有个开关在脑子里的什么地方,一被拨上去,脑筋就刺啦一声转起来。

“不要太感动,”他说,“别抱希望。”

过了几天,又在更往河边去一点的一个双手合十的僧人雕像那里看见了他(那尊雕像的上臂十分地长,我上网搜索看到,那位雕刻家还有上臂更长的雕像作品,以至于理应相合在胸前的手处在大约胃的高度)。我觉得我快要对他说话了,差点就要开口。“哎,”或者,“请问你在玩什么?”

“我没有,”我说,“把这个钥匙给我吧。”

散步,上课,吃东西,在宿舍里写论文,冬天还去了一次北海道,冬天之后,我已经新写出了七万多字,拆成小论文,到处投稿。不喜欢做例如写申请、写摘要之类的事,感觉向别人描述自己写了什么论文比写论文还要麻烦,写简历也是,说自己干过些什么,也比那些事干下来还要麻烦,也不喜欢讲课,很难站在那里一直讲而坚信值得别人一听。要是能纯学习就好了,但没有那等好事。就在那时,我在公园里看到了那个人。从东边过来,使我想起“生疏”这个词,像结束冬眠从洞里出来不久的步态,背微驼,低垂着头摆弄手机,有点成绺的长乱发披垂在眼前,仿佛还沾着碎的脏雪,等走近一点儿,还能看见他的脸上也蒙着一层苍白和如梦似幻的神情,既不像只是穿过公园、要前往某处的人,也没有将公园当成目的地,仿佛走在与这个世界重叠而又不完全重合的世界里,就像套印没对齐的版画,他不时径直走出路外,走到草或土上,对着不明所以的方向站住一会儿,陆续经过草地上一只兔子和一只老虎模样的儿童攀爬架,往“狮子在天空中飞翔的日子里”(一只白色狮子蹲坐着的雕像,不太像飞过的样子)偏去,到了旁边却没有看它,接着终于抬头看了看另一样装饰物:两根顶上都有一个带海鸥翅膀的球的细柱子,连带着看到了我,露出一丝“这是什么东西”的惊愕、困惑和觉得好笑的笑容——我像是被归入了球形海鸥一类莫名其妙、令人费解的存在——然后很快低下头——鼻梁挺直,握手机的手指细长——回到他的平行世界里,沿着来的方向返回,一会儿就消失不见了。

我去参加研讨会的夏合宿的时候,正是长野的乡下抢收生菜的季节,今年生菜长得很多,劳动者们早上四点之前就来到田间,因为带着露水的生菜又甜又脆,太阳出来以后就会变得逊色,有人把生菜割下来,码在田垄上,有人装箱,想要试试自己行不行的实习生只管搬运,中间八点休息吃了一会儿早饭,到下午一共搬了大约两百箱。

虽然说只当是个普通称呼就好,却时常无法顺畅无碍地说出口。看到他们“某某兄”“某某兄”地来去时,就会感到身体里的僵硬。他们或老练或笨拙地做着同一套抱拳作揖的动作,圈定了自己人和山头,自己们是四杰七贤一百零八将,然后盯着座次,不肯轻易坐下,奉承话说得令人惊疑:他说这话是发自真心还是假的?假的怎么能说得这么真诚,真的怎么会如此虚妄。但我见过某某兄背着他当面奉承过的某某兄说他不行,可见还是假的,至少一半假,真的一半是:捧高他人即捧高自己,自己还是更高一筹,与对方应是天罡和地煞的区别。如果“师兄”叫出口,好像也凑到了那张桌边,又回想起某位前辈在聚会时独独对在场唯一身为女性的我说“小美女来给大家倒水”,一会儿又说“女学生么,搞搞《列女传》好了呀”。当时我想起有篇南宋时的墓志,说墓主还是个九岁小姑娘的时候,李清照赏识她的才华,表示愿意教她,她回答说:“才藻非女子事也。”这一淑德的答复让她父亲颇感意外,亲手抄录了数十个《列女传》故事给女儿,“她便日夜诵读不辍”,让人不知说什么好。我是个表面上比较柔和的人,一般都笑吟吟的,但想想别人可能感觉得出来。有人会在群里说谁谁没有给自己点赞,都数着,几次不点赞之后就要拉黑了。这么心细,怎么会感觉不到我不热情。我也从不给他点赞,他还没拉黑我,是不是已经算纵容忍让了不近人情的女同学。我想对他们说:我其实没有治学的志向。但想想我志向如何不需要对他们说。他们可能也觉得我没有用,不会成为什么人物,也不酬唱和答,不乐意倒水,还上过班,年龄大了。我是既无志向、亦无企图、但自知之人。因为我对他们无所求,所以是真的无用。当然,可钦佩的男性学人还是有的,诸般形状者可能也在做着手里的学问,对专业的喜欢或多或少也是有的。做学术也只是一个行业,世上总有许多人在混生活,各行各业,到处都是。混生活凡人难免,无法责备,不能写得像契诃夫那么好的人也仍然要写作,有那么多人、那么多期刊、那么多事务要运转,就像源源不断生产过剩的毛巾一样不可能停下来,停在什么也不做的虚空中,而且要吃饭。但太混终归尊重不了,之前在报社工作时,去参加博物馆的特展发布会,身后的男记者热烈地讨论着股市,声音大到令人困扰的地步,各个条线多的是这样的记者,既不爱,也不懂;而本报的新闻部主任,女性,整天在朋友圈号称为身为新闻人而热泪盈眶,干的是私自将版面送出换取自己做一个近视眼手术的事。称职或令人钦佩的记者当然也有,不过我工作时好像已经越来越少了。既不爱,也不懂,也许是这世界上大多数人和事情的情况。我的牢骚无足轻重,本来并不是要说这些。

我将目光投向远处,感到我们就像浮游生物,藻类,或糖块,浮沉在时间的河流里,并慢慢溶解其中,我们的此刻正一起溶进山和海,海面上正闪耀着无数细碎的波光,那些粼粼波光,还有悬崖边和山涧里的白色水花,时隐时现的青苔,站台上的鸟叫声,数码投影的水母,闹市中的卡丁车,来过村庄的海啸,海啸还会再来的海岸,一些念头,水黾或蜉蝣般的一生,比庙宇高得多的树,每一刻,都被我认真而用力地吸纳和蓄存在心中,无谓短暂或长久,真实或虚幻,全都真实无比。我望着海的平面,想着这颗地球正在旋转,世界或许正在缓缓倾斜,如果来日我所站立之处变得干涸贫瘠,生活皱缩起来,我也将凭着储藏在心里的水,像苔藓一样活下去,并使我脚下一点石头化作土壤。

不过实际上平日里也并非与世隔绝那么回事,每星期三天有课,课上还要上讲台发言,每个月要开一次三十人左右的谈话会,偶尔也有学姐相约一起去旅行,借助铁路可以去到不少地方,学长则没有多少来往。刚到的时候好些人一起吃过一顿饭,席间有人一直说着看不惯日本这个那个,夹块刺身也要嫌弃“蕞尔小国”,又说日本人的书法也种种不行,两三个人应和着。学姐说他们日语都很差,“我们传统文史专业尤其严重,越传统,日语说得越差,因为他们很有自己的骄傲,从前有个男的——现在已经是很不错的高校的副教授了——博士期间来交换,一句日语不会,到处参加学会,到处抱大腿,每个著名教授的课只去一两节,讨个签名,拍个照片,半年后回国,没多久毕业、留校、出书,在自己的博论后记里写了长长的感谢名单,说自己非常感念在某大访学的那半年,上过某某某某一大串教授的课与研究班,深受启发,对某某某某问题有了更为深刻的理解,还经常在报纸上写关于某某学派的讨论文章,每篇文章都会附上他跟某个老师的合影,特别有说服力。”后来我看到确实有人上课全部是讲中文的,因为在座的日本人都会中文。不知道他们对我不太喊“师兄”一事是不是有所察觉。

(2022.9)

宿舍楼出门向右,大约走两百米,有个公园,不大不小,周末有人打棒球,大多数时候都空寂无人,连通着周围同样空寂的社区街道。穿过公园,有一座小小的净土真宗寺庙,沿着河的右岸走,经过一个墓园,来到桥的一端。桥那边有回转寿司店、拉面店、烧肉店,更远一点有个购物中心,但总的来说也不是什么繁华的地方。到桥那头约有两百米,河宽百米有余,这些是我从地图上得到的数字,凭肉眼看的话,和道路差不多平的桥架在空旷的河面上,河静默平缓,时而露出些许河滩,坡岸上长满了禾本科的植物,风媒花若有似无,天空十分开阔,乌鸦叫着,令人心中茫然,掌握不好距离感。在桥头折返,下到离河更近的平行小路上走一段,再回到大路上来,经过公园,走回宿舍,这就是我平常散步的路线。除此以外,时常默念着“周一周四厨余,周五可回收物,周二干垃圾”,仿佛谨记和遵守这套法则,就能风平浪静地生活下去,避免遭受风暴和迷失。每周能持续写出一点论文,洗干净饮料瓶和牛奶盒放到架子上,等待周五,一日三餐主要靠便利店里的东西解决,有时吃外食,也没有什么厨余,发的一个月十五万日元的生活费还有节余,不必动用存款。乘电梯时很少碰到人,走廊上也总不见人踪影,楼上和两侧隔壁从未传出过任何动静,不知道谁与我同住在这座宿舍里,只有扔垃圾时会看见铁笼子里还有别的袋子,仿佛是那些隐形的人辛苦一周抓捕到的生物。他们是否也在写着什么论文?他们中难道没有喜欢站着聊天聊个没完的欧美人吗?一概不得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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