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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让你们记住什么?”她说。
“别磨叽了,小鬼们。你们无计可施了,”贝蒂说道,同时把他们拉到一边,不安地望着这耀眼的夕照下色彩斑斓的大地,花园的温室里突然发出万丈光芒,黄与黑交错变幻,这撼人心魄、生机盎然的色彩使得贝蒂·佛兰德斯心潮澎湃,不由得想起了责任和危险。她抓紧阿彻的手。迈着沉重的步伐走上山丘。
“我不知道,”阿彻说。
当他们走上马路时,佛兰德斯太太说,“把它扔掉,亲爱的,快点;”但雅各挣脱了她的手,远远地跑开了;起风了,她取下帽子的别针,望向大海,再重新别上。风更大了。海浪表现出暴风雨来临前惯有的不安,犹如一个不安分的生灵,期待着雨点如鞭打下。渔船靠向岸边。一道淡黄色的灯光划破紫色的海面;然后熄灭。灯塔亮了。“快点,”贝蒂·佛兰德斯催促着。太阳直射他们的脸,给那丛颤巍巍地从篱笆里伸出来的大黑莓镀上了金边,他们从旁走过时,阿彻试图折上一枝。
“好吧,我也不知道,”贝蒂说道,幽默又明了,谁又能否认这种精力充沛的头脑空白呢?
在离那对情侣不远的沙滩上,躺着一块没有下颌骨的老羊骨头。干净、洁白,风刷、沙磨,在康沃尔的沙滩上,再也找不出比这更洁净的骸骨了。海冬青会从它的眼眶出;它会化成粉末,或许某个晴空万里之日,一些来这里打球的高尔夫球手在打球时会击中它,扬起一些尘土——不,不能在公寓里,佛兰德斯太太暗想着。带着小孩子们来这么远的地方还真是有点棘手。连个帮忙打开婴儿床的人都没有。雅各又那么不好管教。他早已这般倔强了。
与生俱来的聪慧,古老的婚姻传说,偶而的三两语,莽撞的瞬间,幽默,多愁善感——谁能否认在这些情况下,女性都比男性更有优势呢?
甩着手提包,握着太阳伞,牵着阿彻的手,还叨念着可怜的柯诺先生被火药炸瞎一只眼睛的故事,佛兰德斯太太急匆匆地走上陡峭的小道,内心深处的一丝不安让她难以释怀。
先从贝蒂·佛兰德斯说起吧。
“他在那儿!”佛兰德斯太太喊道。转瞬之间,她就越过沙滩,来到岩石这边。“他抱着什么?放下,雅各!立刻扔掉!肯定是什么可怕的东西。你为什么不和我们一起?调皮捣蛋的家伙!现在赶紧扔掉。你们两个跟我回去,”她迅速转身,一只手牵起阿彻,另一只手抓住雅各的手臂。但他灵活一蹲,躲闪了过去,接着捡起了散架的羊颚骨。
她手扶在花园门上。
他呆呆地站着。脸色缓和下来。他差点狂叫起来,因为他看到在悬崖下面黑色的枝桠和草堆间,躺着一块完整的头骨——可能是牛的头骨,或许上面还残留着牙齿。他仍啜泣着,但已经心不在焉了,他朝白骨跑去,离人形岩越来越远,直到他将头骨抱在怀里。
“那块肉!”她惊叫着拉下门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