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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都笑了,想到了一起去,所以他们不必再比较自己的印象了。
“是啊;可想想,与其和盘子打交道,和宝宝们在一块儿是多么开心呀!”达洛维太太说着,饶有兴趣地看着海伦想,她应该是个做母亲的。
“我想我有很多事情要去向温雷丝讲,”理查德说,“他对萨顿以及整套装置都相当了解。他能告诉我许多关于北方造船的情况。”
“这么说的话,那人该付双份的钱给自己的保姆;不过也有人不这么做,”海伦说。
“噢,我真高兴听到这个。男人总是比女人好上那么多。”
“是啊,确实,”克拉丽莎说道。她又转向海伦,深奥地开口道:“人们说,是工作让人精疲力竭,我确信他们都错了;责任才是。我看,这就是为什么一个人付给厨子的工钱要比付给女仆的多。”
“这是当然的,人们总是会对一个男人有话要讲,”理查德说。“但我毫不怀疑,聊起宝宝,你准会立刻滔滔不绝起来,克拉丽斯。”
“他们因为这个可是够呛呢——这些船长们!船上有三千条人命呢!”
“她有孩子了吗?不知为什么她看起来不像是有的。”
佩珀先生抬起头狠狠地看了一眼,正要问问题时威洛比接着开口了:
“两个。一男一女。”
“不过这会对航行造成一些危险,”理查德响亮地说道,他声音低沉,如同一支应和他妻子激扬小提琴演奏的巴松管。“为什么呢,光海草就让人够呛,不是吗,理查德?我记得横穿毛里塔尼亚的那次,问了船长——理查兹——你知道他吧?——‘现在告诉我,你最怕你的船碰到什么危险,理查兹船长?’我以为他会说冰山啦,荒船啦,大雾啦,或是其他什么东西。结果一样都不是。他的回答我一直记着。‘Sedgius aquatici,’他说了这个拉丁名字,我估摸着就是种水浮萍啦。”
一股妒意刺痛了达洛维太太的心。
“我发现大海的无聊之处就是里面没有花。想像一下,海中央开放着大片的蜀葵和紫罗兰!那该多美啊!”
“我们非要个儿子不可,迪克,”她说。
丈夫和妻子间传递了一个极微小的信号,意味着他们把握住了形势,并会忠贞不渝地相互支持。达洛维太太转向威洛比,几乎没有迟疑地开口说:
“上帝啊,这些机会都给现在的年轻人啦!”达洛维说,他的话语让他思考起来。“自从皮特的时代过后,我觉得这里不会再有那么好的机遇了。”
当她在桌边落座时,她需要一些信念,主要是因为里德利。他来晚了,看过去一脸的未经修饰,满面愁容地喝着自己的汤。
“可那是属于你的!”克拉丽莎说。
“不论如何,”克拉丽莎跟着温雷丝去用晚餐时暗自思忖道,“每一个人确实都很有趣。”
“要成为人的领袖,”理查德自言自语地说,“是一项优秀的事业。上帝啊——多伟大的事业啊!”
不过海伦在那时正好进来了,达洛维太太见了她便释然了,尽管外表有些古怪,但她不邋遢,把自己收拾得很干净,她压着自己的喉咙,彰显出作为一位淑女的标志。佩珀先生没有特意换去他那身整洁丑陋的西装。
他的胸膛在马甲下缓慢地起伏着。
达洛维太太,微微地歪着头,尽全力回忆起安布罗斯来——这是个姓?——还是没想起来。她听到的话语让她感觉有些不舒服。她知道学者总是会和任何人结婚——要么是在农场读书会上认识的姑娘;或者是郊区的小女人,不以为然地说着,“我当然知道你想要的是我丈夫;不是我。”
“你知道吗,迪克,我克制不住地在想英国,”他妻子若有所思地说道,她将头靠在他的胸前,“登上这艘船后这一切变得更为鲜活了——它就是作为英国人的意义。想想我们做过的一切,我们的海军,在印度和非洲的人们。我们经历了一个又一个世纪,将来自乡下村庄的男孩们派出去——还有你这样的男人,迪克。让人感觉到,当不了英国人简直难以忍受!想想国会上方通明的灯火,迪克!我刚才站在甲板上时,我仿佛都看见了。那就是伦敦赋予一个人的意义。”
“这是我内弟,安布罗斯,是名学者(我猜你们听闻过他的名字),他妻子,还有我的老朋友佩珀,一个相当沉默的家伙,但是他无所不知,反正是有人这么跟我说的。就这些了。我们就一点点人。把他们送到海岸放下就成。”
“这就是连贯性,”理查德简洁地说道。英国历史的图景,国王一代接着一代,首相一任接着一任,正当他妻子讲话时,一条条法律湮没了他。他的思绪在保守政策中穿梭,从索尔兹伯里大法官稳固地传到阿尔弗雷德手里,随后渐渐地封卷装存,就好像一条打开的套索捕捉到了东西,以及人类栖居星球上的巨大碎块。
威洛比只用了几分钟草草地向达洛维夫妇介绍了他们即将碰面的人,并用手指一一指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