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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有效果。我其实差不多好了。这药能舒缓我的焦虑。挺难的,你知道,离婚这档子事。”
比利点点头,“你在服用阿米替林吗?”
比利给了我一个拥抱。“爱是很难的——不管你得没得到。”
“还在休假。我想,还得休一周。我好多了。”
“谢谢你过来。”
“还没回去上班吗?”比利问。
“去睡吧。”
我去拿他需要的东西时,比利下楼喝了杯水。我在橱柜里翻找那件绿色的睡衣,但怎么也找不到。难道还在洗衣机里?好吧,要是没洗,现在也用不上了,我穿的是蓝色的。我前夫有一件红色的,一件灰色的,还有一件白色配奶油色条纹的。我从一堆衣服里抽出一件宽松T恤。
都快三点了。我听到比利在楼下那张吱嘎作响的窄床上翻来覆去,接着,很快就传来了他的鼾声。我自嘲地笑了笑。不可能有人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偷偷住在那个房间里。我什么都能听见。这房子很有渗透性。
“我去给你拿件克莱夫的睡衣。”我说。
我睡得很沉。醒来时已经十点多了。比利已经走了。他留了张便条,告诉我随时都可以给他打电话。
“你有多余的T恤给我睡觉穿吗?”他问道,“这儿好冷啊。”
环顾四周。我一向爱整洁,可这房子里乱糟糟的。我这是怎么了?我得去洗衣服,开始大扫除,佛系断舍离,让自己找回精神上的秩序。
“太好了,”我说,“我去给你拿牙刷和毛巾。”
就从洗涤开始。玻璃杯、昨天的吐司盘、马克杯、咖啡壶和小杯子。我打开收音机,拿着洗碗布灵活地走来走去,整个人轻盈起来,感觉好多了。手机响了——是比利。我按下回复键——<b>是</b><b>的</b><b>,</b><b>我</b><b>很</b><b>好</b><b>,</b><b>抱</b><b>歉</b><b>没</b><b>带</b><b>你</b><b>去</b><b>吃</b><b>早</b><b>餐</b><b>,</b><b>还</b><b>好</b><b>你</b><b>找</b><b>到</b><b>了</b><b>咖</b><b>啡</b><b>。</b>
我看着他,一头卷毛,和蔼可亲。他可是救了我一命。
我行云流水地打扫卫生,半小时后才看到他回复的内容:
我讲述前情时,比利耐心倾听。他没有说话。等我讲完,他主动提议要留下过夜,就睡这间屋。反正他也累了,有他陪我,我就能睡得更安定一点。
<b>客</b><b>气</b><b>啥</b><b>!</b><b>周</b><b>六</b><b>一</b><b>起</b><b>吃</b><b>早</b><b>餐</b><b>吧</b><b>。</b><b>你</b><b>知</b><b>道</b><b>我</b><b>不</b><b>喝</b><b>咖</b><b>啡</b><b>的</b><b>!</b><b>(</b><b>绿</b><b>色</b><b>反</b><b>胃</b><b>表</b><b>情</b><b>符</b><b>号</b><b>)</b>
“香烟的烟味。”
我盯着手机看。没错。我知道他没开玩笑。比利从来不喝咖啡。但我今早洗了咖啡壶。
比利看着我,摇了摇头,“是有点霉味,我觉得,但不是烟味。这儿着过火了吗?”
肯定是昨天的——和那只吐司盘一起的。我昨天吃吐司了吗?
我让他和我一起去备用房间。我们一起去,站在楼梯平台上。“你闻到了吗?烟味?”
振作起来啊,姑娘。
他一进门,我就倒了两杯白兰地,一人一杯。他是骑自行车来的。收到我的短信时,他正要上床睡觉。他想都没想就冲出门了。他知道我和前任分手后一直不太好。他从表情就能看出来我吓坏了。
到了午饭时间,我家就无可挑剔了。衣服洗好了。只是少了那件睡衣。在床上吗?床底下?
我迈过楼梯平台,进了起居室,推开窗户,俯瞰冷清的街道。原来是比利。
都没有。但这给了我一个借口,把家里两张床上的铺盖都换新了。备用房间里,窗户开着,没什么不对劲。完全正常。这是个可爱的小房间。有一只简单的全包围式壁炉。壁炉架上搁着一幅海景画。画面无甚趣味,但画得还不错。我应该把它挂起来。我有画钩,还有新买的锤子。把这个房间改造成我自己的吧。今天,我就要把这里改造成我的办公室。感觉真好。
天哪,是谁?发生了什么事?
我把需要的零碎东西拿来,站到椅子上,把画举起来,不断调整,直到把画挂正。以前,我的老师常说:“画用挂(hung)。人用吊(hanged)。”可怕但管用的语法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