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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书放进纸袋，递给她，然后找给她三美元。我没在收银机上头敲出这笔买卖，所以我也没收她税款。不用告诉政府。
“我想付钱，”她说着放了一张五美元和两张十美元在柜台上，“请收下。”她说。
“你真好心，”她说，“可如果你这样送书的话，怎么赚钱呢？”她把手放在我手上。“我想你隐藏在外表之下没显露的内在一定很丰富。你知道我怎么想吗？我觉得你很像他。”
“当然可以。”
“像谁？”
“可我不能接受。”
“亨弗莱·鲍嘉。有人告诉过你吗？”
“也别管那二十二美元了。行了，这本书是我送你的礼物，请一定收下。”
“没有。”我说，“从来没有。”
“哦？”
她昂起头，审视着我。“不是外表，”她说，“你长得和他不像，声音更是差得太远。但有种说不出来的什么，不是吗？”
“别管税了。”
“这个嘛，唔——”
她垂下眼睛，从皮包里面拿出钱包。“我要买这本书，”她宣布，“二十二美元，对吧？然后这是销售税。”
“你有双重身份吗？”
“你很美。”
“每个人不都有吗？”
“你这样觉得吗？我觉得你才有魅力呢。”
“或许吧，”她说，“你会不会像迪克森·斯蒂尔那样，有隐藏的暴力倾向？”她抬起头又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我想不会。可是总有些什么，不是吗？一定是一种非常浪漫的东西，我只能说这么多。”
“这样很有魅力。”
“是吗？”
“我的英文是跟着他的电影学的。总共有四部，我一遍又一遍地放录像带，跟着他和其他演员说台词，矫正发音。可我还是有口音，对不对？”
“哦，是的。非常浪漫。”她的双唇漾出一个理解的笑容，“今天晚上带我出去。”
“看得出来。”
“任何地方都行。”
“他对我来说很重要。”
“不是去巴黎，”她说，“那会很浪漫，不是吗？我们这样相遇，今晚就飞到巴黎去。但我不要你带我去巴黎，还不到时候。”
“你不需要买书，”我说，“不用精装本也不用平装本。你什么都记得。”
“巴黎可以等。”
“然后电话响起。衣帽间女孩的男友已经自首，承认犯下那桩谋杀案。可是对他们来说已经太迟了，格洛丽亚·格雷厄姆只能站在那儿，看着他永远走出她的生命。”
“没错，”她说，“巴黎随时可以去。今晚你可以带我去看电影。”
依稀记得，我心想。“记得很清楚。”我说。
***
“格洛丽亚·格雷厄姆。是他的邻居，给他作了不在场证明，然后爱上他，替他打手稿、做饭。可是她发现了他暴力的一面，有次车祸，他揍了那个司机；另外一次，他的经纪人在他没完全定稿前拿走他的剧本，也挨了揍。她觉得他一定是杀害那个衣帽间女孩的凶手，于是打算离开他。他发现了，掐她的脖子。你记得吗？”
她离开之后，我走过去碰碰拉菲兹，确定它还活着。她在的时候，拉菲兹一直没有变换过姿势，很难想象它会没注意到她。我搔搔它的耳后，它晃晃脑袋，看了我一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