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1/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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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直太好了，”我说，“我问你，在叫拉菲兹之前它叫什么名字？”

“听起来不错。”

“我不明白，伯尼。”

“表现不错，”我说，“喝专用碗里的水，吃专用蓝色新猫碟里的猫粮，而且用马桶的方式就跟你说的一模一样。当然我得记得把门开个缝，不过忘了也没关系，它会站在门口一个劲地叫着提醒我。”

“‘我不明白，伯尼。’那是最后的点睛之笔对吧？你就是等着我开始心软了，才把那名字当成鹅肝酱一样抛过来。‘它叫拉菲兹，不过你想怎么改都行，不用客气。’这猫是从哪里来的？”

第二天中午轮到我买午餐。去贵宾狗工厂的路上，我在中东烧饼摊前停下。卡洛琳问我拉菲兹表现如何。

“我没跟你说过吗？我有个顾客是时尚摄影师，养了一只异常漂亮的爱尔兰水猎狗，他跟我提起他有个朋友得了哮喘，医生坚持让他把猫扔掉，弄得他心都快碎了。”

“喵。”拉菲兹说道。

“然后呢？”

她看着我的眼睛。“伯尼，”她严肃地说，“这是上天注定的。”

“然后刚好你这里闹耗子，我就过去拿了猫，而且——”

“拉菲兹，”我说，“小说里的经典窃贼，现在就在这里，书店的一只猫，而且店老板过去也是窃贼。告诉你吧，如果要我帮这猫起个名字，再也想不出比这更好的了。”

“不对。”

她嘴唇张开。“我从没这样联想过，”她说，“我只想着为什么不叫别的而叫拉菲兹。可经你这么一提——”

“不对？”

“难道你不知道拉菲兹是谁？二十世纪初E.W.赫尔南<a href="#zs6" id="zhu6">^[6]</a> 的书还有近来巴里·佩罗恩<a href="#zs7" id="zhu7">^[7]</a> 写的故事里不是都有吗？拉菲兹——保险柜业余神偷？世界级板球高手兼绅士雅贼？我不相信你从没听过大名鼎鼎的A.J.拉菲兹。”

我摇摇头。“你省略了什么。我刚提到‘老鼠’两个字，你就像只猫似的奔出门，连想都没想。而且你过去把猫塞进猫箱拎过来，总共才花了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在那二十分钟里你做了什么？我想想——你先是回到贵宾狗工厂查到你那个时尚摄影师客人的号码，然后打电话过去问他那个对猫过敏又有哮喘的朋友的姓名和电话。接下来应该是打给那个朋友，做自我介绍，然后约了在他公寓碰头看猫，然后——”

“什么意思，伯尼？”

“别讲了。”

“讨厌？”我瞪着她，“你开玩笑吧？这名字可好得不能再好了。”

“你有什么话说？”

“如果你讨厌这——”

“那猫原先就在我公寓里。”

“拉菲兹。”我说。

“它在那儿干什么？”

“拉菲兹。”她说，“不过你想怎么改都行，不用客气。”

“它住在那儿，伯尼。”

“它叫什么名字，卡洛琳？”

我皱皱眉。“我见过你的猫，”我说，“我认识它们很多年了，不管有尾巴没尾巴我都认得出来。阿齐是缅甸猫，尤比是俄罗斯蓝猫。两只都不可能扮成灰色虎斑猫——在黑暗的小巷子里或许能蒙混过关。”

“呃，也不是很难听，至少我不觉得，只不过它和我知道的大部分猫一样，听到名字没反应。你也知道阿齐跟尤比的情况，叫名字是浪费时间。如果我要它们过来，只要打开电动开罐器就行。”

“它跟阿齐和尤比住在一起。”她说。

“哦，它的名字肯定没法听。”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伯尼，名字你随时可以换。”

“哦，不久以前。”

“挺实用的外表，”我决定道，“不招摇浮夸，可又跟什么都配，对吧？它有名字吗？”

我想了一会儿。“不可能没多久，”我说，“因为它在那儿学会了蹲马桶。那玩意儿不可能一晚上就学会。看咱们人类的孩子得花多长时间。它就是那样学会的，对吧？跟你的猫学的，对不对？”

“灰色虎斑。”

“也许吧。”

“它不算难看，”我说，“只要习惯它少了条尾巴。这事也不难，因为我原本连少掉整只猫都习惯得了。你说它是什么颜色的？”

“而且它可没有一晚上就学会，是不是？”

“为什么不行呢？书店养猫是天底下再自然不过的事。”

“你当我是嫌疑犯，”她说，“我觉得你在把我放在火上烤。”

我觉得自己在逐渐让步，实在令人讨厌。“它看起来挺喜欢这里，”我承认，“瞧它的样子，就像在自己家里。”

“放在火上烤？应该用炭烤才对。你设好圈套引我往里跳。拉菲兹跟你住了多久？”

“你在开玩笑吧？你要找个怪人来，在走道上贼溜溜地晃来晃去，把整个店里都喷上有毒的化学物品？伯尼，你用不着找杀虫公司。你已经有了自家经营的杀虫公司，你私人管控的防鼠机动大队。它所有的预防注射都打了，没有跳蚤、虱子，而且如果哪天它真需要美容清理的话，你还有个专业的朋友提供服务。天下的便宜都让你给占尽了。”

“两个半月。”

“我不知道，”我说，“这种店铺总该有个法子防鼠吧，也许我该找杀虫公司谈谈。”

“两个半月！”

我重重地叹了口气。这只动物在我店里昂首阔步，往角落里探头探脑。不管有没有动过手术，我可是等着它朝满满一书架的初版书抬起腿来。我承认，我不信任这只小杂种。

“呃，也许该说三个月吧。”

“不知道。还有，要记得把盖子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