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3/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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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界？你是怎么过去的？”
“喵。”猫儿说道。
“你成了养猫的女人。”我点点头，灵光开始闪现。“你知道我说的那种女人，”她继续说道，“随处可见。她们没有朋友，几乎足不出户，死的时候人家会在她们屋里发现三四十只猫。或者她们跟三四十只猫一起关在公寓里，邻居会因为太脏太臭而告上法院，勒令她们搬家。要不她们就是外表看来正常，结果因为失了火或者家里遭窃了什么的，然后全世界就看到了她们的真面目。她们是养猫的女人，我害怕自己变成那样。”
“雇员，”她说，“工作猫。白天和你做伴，晚上你走了以后独自帮你守门。忠心不二、工作勤奋的猫仆。”
“嗯，”我说，“原因我能了解。不过——”
“那它是什么？”
“对男人来说好像不成问题，”她说，“很多男人都养两只猫，说不定还养三四只，可谁听过什么养猫的男人呢？说到猫，男人好像很懂怎么不越界，说不养就不养了。”她皱皱眉。“很有意思，是吧？明明他们在其他各方面都——”
“宠物更容易相处一些，”她颇有感触地说，“相信我。再说，这猫也不是宠物。”
“咱们只说猫，”我提议，“你为什么要把拉菲兹关进你的衣柜里？还有，它叫拉菲兹之前又叫什么？”
“我是疼它们，”我说，“我觉得它们在自己的地盘上还是挺乖的，而它们的地盘恰好就是你的公寓。卡洛琳，相信我，我不养宠物。我不是那种类型的人。我连个固定的女朋友都留不住，又怎么留得住宠物？”
她摇摇头。“别提了，伯尼。依我说，以前那个名字太小气，一点也不适合它。至于我怎么会收养它，呃，差不多就跟我刚才说的一样，只是漏了几点。乔治·布里尔是我的一个顾客，我帮他的水猎狗美容。”
“你对阿齐和尤比一向很好。我还以为你疼它们。”
“而他的朋友对猫过敏。”
“还行。”
“不，过敏的是乔治。后来菲利浦搬去跟乔治住，猫咪就得送走。狗和猫处得挺好，可乔治整天红着眼气喘吁吁，所以菲利浦只能在乔治和猫咪之间选择一个。”
“我原以为你喜欢猫。”
“所以出局的是拉菲兹。”
“我对猫不反感。我对麋鹿也不反感，不过这可不表示我得养一只在店里，让自己有个地方挂帽子。”
“呃，菲利浦对这只猫也没多少感情。这原本不是他的猫，是帕特里克的。”
“你对猫怎么这么反感？”
“帕特里克又是从哪儿来的？”
“你说的不是朋友。是猫。”
“爱尔兰，他没拿到绿卡，不过反正他也不怎么喜欢这里，所以回国的时候他就把猫留给了菲利浦，因为带着猫可通不过海关。菲利浦是很愿意给猫一个家，可后来他和乔治住到一起，呃，猫就得送走。”
“伯尼，”她说，“难道你不知道这是在干什么吗？你放走的可是精神错乱的老鼠。它要不就摸回你的店里，要不就是跑到附近哪个建筑，天知道它会干出什么事来？就算你让它跑到了几英里之外，就算你大老远地把它带到了法拉盛，它也是一只精神错乱的老鼠，外面的人全蒙在鼓里。伯尼，忘了捕鼠器，忘了毒药吧。这些你都用不上。”她说着拍了拍提猫盒。“你有个朋友。”她说。
“那怎么会选中你来收留它？”
“呃——”
“乔治设计害我。”
“毫发无伤？”
“他怎么做的？告诉你贵宾狗工厂闹鼠患？”
我忽然想起了什么。“可以放生啊，”我说，“往它们脚上倒点婴儿油，溶解黏胶。老鼠就会跑掉了，毫发无伤。”
“没有，他那叫感情勒索，总之见效了。于是我就有了第三只猫。”
“你可真人道，”她说，“小可怜在黑箱子里被闷个半死，然后清洁工又把袋子扔到碾压机里把它绞成鼠肉酱。真是太棒了，伯尼。为什么不干脆把心一横，将捕鼠器扔进焚化炉算了？把可怜的小老鼠活活烧死好不好？”
“阿齐跟尤比反应怎样？”
“我把它连同捕鼠器一块儿全扔进垃圾桶如何？”
“它们还真没说什么，不过身体语言可以解释为‘这下来了个邻居’之类的。昨天我打包拎着它出门，我看它们也没太伤心。”
“这不是不可能发生。你怎么知道不可能呢？总之，你早上一开店门便看见有只老鼠，而且还活着，你打算怎么办？一脚踩上去？端把枪来打？丢进水槽淹死？”
“不过与此同时，它可是在你公寓待了三个月，你一个字都没透露。”
“卡洛琳——”
“我打算跟你说的，伯尼。”
“这主意不错。有一只可怜的小老鼠，小脚被粘住了，哀号了几个小时，说不定为了逃跑还想把自己的脚咬掉，这就和保护动物广告里被夹脚器夹住的狐狸一样。”
“什么时候？”
“就是这个意思。”
“迟早。不过我很害怕。”
“老鼠登记住宿，不过没法退房。”
“怕我会怎么想？”
“也许用那种新推出的黏胶捕鼠器。跟蟑螂屋一样，不过是给老鼠住的。”
“不只那样。我也害怕第三只猫的象征意义。”她重重地叹了口气，“所有那些养猫的女人，”她说，“她们原本都没打算变成那样，伯尼。她们养了第一只猫，再养第二只，又养第三只，然后不知怎么的她们就过了界。”
“你想用哪种呢，伯尼？装了强力弹簧的那种吗？说不定哪天你设定的时候就被夹掉了指尖。专门折断老鼠脖子的那种？早上你一开店门就有一只断颈而死的老鼠等着你去收拾。”
“你不觉得她们有可能开始就多少有那么一点怪？”
“全世界的人都会排着队到我的店里来。”
“不，”她说，“不，我不觉得。哦，也许偶尔会，偶尔会遇到那种有点疯狂的女人，发现她一口气养了一窝猫。不过大多数养猫的女士起初都挺正常。故事结束时她们全成了疯子，没错，养三四十只猫就是这种结果。它们悄悄地盯上你，一不小心你就已经过了界。”
“捕鼠器？你想摆个捕鼠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