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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她把那些带着菜汤的米饭吃下去，陆应钦心里突然百感交集。他过去认识的程端五千金大小姐做派，吃饭的时候要好几个碗，她不喜欢菜汤菜油落在米饭上，饭和菜一定要分开来，她只喜欢吃干净的白饭。
冬天吃了一半就放了碗筷，见他没吃完，程端五严厉地教训了他几句，最后还是让他去看电视了。她把他的碗拿起来，默默地把剩下的饭都拨到自己碗里。
她的一些乖张的习惯一直是让人叹为观止的。他曾经以为这样的女人怕是一辈子都改不了的。
他沉默地吃着饭，味同嚼蜡。对面的程端吃得很慢，她一直垂着头也不知是在想什么，一绺发丝滑落，正好掩住了她明亮澄澈的眼睛，因为光线的原因，她的脸有一半隐在阴影里，秀挺的鼻子像一道分界线一般，她脸颊的轮廓圆润了一些，可她散发出来的气息淡漠依旧。
可是不想，七年过后，她完完全全变了另一个人。
陆应钦回来以后没有刻意去找程端五说话。他自己也有些懊恼，怎么会在那样的情形下做那些举动，说那些话。
陆应钦握着筷子的手越来越用力，突然间他想对程端五说些什么，却又一句话都说不出。憋了良久，久到程端五把米饭都吃完了，眼看着她就要上楼，他才突然开口喊住她：“程端五。”
晚上吃饭，一切都还是如同平时的样子，程端五坐在冬天旁边，对面是陆应钦。程端五已经彻底平静下来，白天陆应钦的反应程端五已经不想去细致解读。如今点滴地施舍无法慰藉他曾带给她的那些生不如死的生活。
程端五轻轻抬起了头，眼中略有些疑惑。
程端五下意识抬头，接他们的车已经来了，还不待她做出反应，陆应钦已经搂着她的腰离开，她几乎是无意识地跟着他走，一直到回去，她都有些恍然，甚至，都忘了反抗。
陆应钦一时词穷，怔了两秒，他才憋出一句：“那臭小子，明天我让关义去办手续，弄到附近上学。”
陆应钦没有再理会那几个人，弯腰拍了拍冬天的小脑袋瓜，并不算温柔地说了一句：“臭小子，回家。”
程端五的表情没有变，还是颇显疏离的样子，对此也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只轻轻点点头：“知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