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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小姚轻叹一口气：“有时候真觉得不公平，有人一出生就什么都有，可是我们呢，累死累活连饭都吃不饱。”
酒醉的男人兴致当头，哪里听得进程端五的话，**笑连连：“装，继续，我就喜欢这个调调，现在的姐儿真是十八般武艺，我喜欢！我喜欢！”
“嗯。”程端五七点还有一份临时工，现在赶回去也就休息两三个小时，累的没什么力气说话。
程端五忍无可忍，随手拿起手边的清洁剂就抄了上去。
“端五，你很缺钱么？”小姚性子活泼，比端五小两岁，因为母亲得病才兼几份工，虽然辛苦但很乐观，经常说些笑话让一众被生活压弯了腰的女工乐得开怀大笑。
那男人被砸得嗷嗷直叫，酒也醒了一半，他捂着脑袋甩手冲着程端五就是一巴掌，把程端五打得眼冒金星差点就摔倒地上。
黑灯瞎火的，两人结伴而行。
“欠抽！”那男人看清了程端五身上清洁工的制服，一时觉得倒了胃口，狠啐一口，捡起地上的清洁剂，揭开瓶盖把一瓶清洁剂都倒在了程端五的头上，末了，将空瓶往地上一砸：“真他妈脏！”
凌晨下班，和她一同兼工的同事小姚叫住了她。和她一起折纸的大部分是家里出了事急需用钱的，大家都有几分同病相怜，相处的也格外融洽。
说完，拍了拍自己的手，拂袖离去，仿佛生怕被人看见自己竟然差点搞上个清洁工似地。
程端五夜里在一家印刷厂折纸，折一百张才10块钱，程端五一刻不停一晚上也只能折五百张左右，五十块钱，但夜里根本没有挣钱的地方，她不得不做。
那男人离去后，程端五才全身无力地蹲下身去，狼狈不堪。头上的清洁剂不断地往下流，程端五不停地擦拭，还是有少数清洁剂落入眼睛里，骤然的刺痛让她双眼红彤彤的，不停地流眼泪，她疲惫地收拾被那男人弄得一团乱的清洁车。
不得已程端五只好找了好几份工，没日没夜的工作来填亏空。哥哥看不过去她一个人辛苦，也接了些包装的手工活在家里做。兄妹二人都清楚，他们挣得这么一点不过是杯水车薪。
她没有埋怨什么，反而庆幸，这喝醉的男人发泄完就走了，没有追究什么。
俞佳佳杳无音信，俞东没有任何亲人可以帮忙。
她这样的人是没有什么资格向人要求平等和尊重的，这一点程端五一直都知道。现在的她需要钱，需要很多很多钱。其余的，都无所谓了吧……
程端五觉得疲惫，这么多年，就这么一个“钱”字总是架在她的头上，让她举步维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