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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不？”陆应钦死死抓住程端五的肩膀，“你不是恨我么？一次性说够！让你恨够！”
程端五眼底的泪水积蓄，“陆应钦，我不想听。”
肩胛处的痛楚一阵一阵传来，却怎么都敌不过来自心底的痛。眼泪几乎就要夺眶而出，她绝望地瞪着陆应钦，“放开我！”
只是他们不想把人性想象的太过丑恶，因为他们的生活已经很不美好。
她用尽了全力推开陆应钦，“这个人可以是任何人，为什么偏偏是你？谁都可以，可是你不行。”
早几年程洛鸣也总爱忿恨地念叨，认为以程天达的性格不可能一点后路不给他们留下，但是他们都不约而同地不想去怀疑自家人。不是他们愚蠢，也不是他们善良到如斯地步。
为什么是你？为什么是我最爱最爱的你？为什么是我毫不保留奉献了一切的你？
空气中冷凝的气息让程端五全身都有些僵，原本已经麻痹的痛觉神经突然变得异常敏锐。她觉得痛，她痛的是死得那样狼狈的程天达又被人这样毫无重量的提及。她心中重如泰山的父亲，从别人口中说出来竟是这样难堪又平庸。
程端五在心底绝望地问着，却怎么都没有答案。
他自然是没有想过，程端五究竟会不会接受，就像很多年前程端五对他一样。
迸发的眼泪炽烈得灼人，她紧紧地捂着自己的眼睛，可是眼泪还是从指缝中逐渐流泻。刺痛了她掌心凌乱的纹路，灼痛了她指尖繁杂的血管。
陆应钦对程天达的敬重一直都没有改变，程天达去世以后他替他报了大仇，所有与之相关的人都被他秘密处理，他自认理直气壮。过去程天达总是教他要“狠”，只有强者才有资格获得一切。可惜程天达自己却是个有太多血性的人。他的失败给了陆应钦很大的教训，这也直接致使陆应钦不再完全相信任何一个人。在他的世界里，只有制约才是最稳定的。正因为如此，他才会习惯了用各种各样的手段制约他身边的每一个人，包括程端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