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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宝姿瞳孔微凛,勾刀格开一只羽箭,却不知何故刀刃外偏。
高大女郎后仰下腰,锋利的箭镞从她鼻梁上擦了过去。
“邪门儿,”陆荷架着轻铁楯,唇上的纱布呼哧呼哧翕动,“这盾不听使唤,往边上偏啊!简直就像邀那些箭亲戚来家里做客一样!”
这种情形下,军队别说穿过山谷,就连自保也难以做到。
“保持阵形!”
贺宝姿耳朵自动滤掉陆荷不分场合的幽默,却忽略不了萦绕在四周的呜泣之声。这怪声鬼里鬼气,让人直起鸡皮疙瘩。
贺宝姿面色严峻,想起出发前陛下千叮万嘱的话——
“宝姿,若有兵器受阻情况,你们立刻弃刃,撤回来。”
贺宝姿当机立断道:“听我号令,弃刀!”
说罢她径先松手。只见那把刀竟未落地,而是反常理地向旁曳引,被牢牢吸附在山壁之上。
这是……
贺宝姿睁大双眼,反手抽出腰侧另一把环首刀,这才是她平日所用的精钢佩刀。
兵士们整齐划一,听令弃刃后,齐声抽出腰畔悬挂的第二把备用刀。
他们看着自己先前扔下的刀,离山壁远的落在地上,离岩壁近的则像长了脚,有一个算一个都被粘了上去,倒吸一口凉气。
军伍队尾变队首,且挡且退,撤出谷外。
接应的权大牙缰绳都攥硬了,终于等到全队撤出,可算松了口气。
马不停蹄地赶回营地,贺宝姿一口气都未歇,摘下面布走进铃阁:“陛下 ,属下回来复命!”
她已经全明白了!贺宝姿忍住激动的心情,一五一十说了黑石硖里的经历。
主帐里充斥着一股混合的药气,谢澜安叠腿坐在独榻上,凝眉静听,身边三个人全在喝药。
谢丰年不用说,喝的是排除体内雾毒的药;日前刚到营地的百里归月,常年参汤不离口;而封如敕,原是上一战中受了暗伤,他自负强壮,无论亲兵如何劝说都不理会。待百里归月来后,得知以后劝了一声,不等她说第二句,封如敕立刻取药来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