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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还不到讲的时机。
梁惊水跪在落地窗前,暴雨似乎穿透屏障砸在她肩头。
他眼底藏着心疼,把她愁绪漫天的脸抬起来,指背擦擦她红肿的眼睑,说你看都怪我,没能让你回香港的第一天清净点。
“权当是提前两年把本命年的坎过了,往后就该顺了。”
他这话像真能左右天命,梁惊水哭得比方才还要伤心,手背揩也揩不完,如同个六月飞雪里替母喊冤的孩子。
她把脸偎在商宗肩上,想起曾经寄人篱下,想起在主人家的圆桌上讨好迎合、扮演乖巧好学生的委屈,抽噎得不知道怎样停止。
他说没关系,没关系,让她的泪水如涨潮般淹过心口,总要淹个几晚才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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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中的香港依旧台风活跃,常有短时雷阵雨,骤雨来得快,去得也快。
大榄女惩教所没有独立灯具,梁惊水穿一条霁青齐膝裙,宛若振振欲飞的蓝燕蝶。
她每周都会去探访安奵,从最初恨不得抄起座机砸玻璃,到今天能够平静地讲述新生儿的近况。
四喜长得很快,现在脸圆了一点,抓大人头发的力气见长,喜欢边皮边笑,脸上还有两颗小梨涡。
案件尚未进入检察院审查起诉阶段,安奵在收押所等待审判。
短短时间里,她像是老了十几岁,整个人沉默寡言。直到听到女儿四喜的消息,才勉强有了点反应。
梁徽看着安奵的状态,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感觉。会面结束后,她沿着狭长的走廊往正门去,找等在门外的商宗。
他一身澹泊清华,靠在探访区外的铁栏上,转着打火机。见她从阴影里走出来,观察她表情——
就像他无法直面大哥的死那样,他来到这里,也不肯与堕落的大嫂照面。
商卓霖与他们同行来过一回,大榄女惩教所依山而建,山坡上潮气重,他阴着脸走出铁丝网,第二天就离开了香港。
他走那天雨声又起,梁惊水被商宗带去医院,光明正大地领到老爷子床前。
她手里握着一大束花,没有浓烈的香气,康乃馨、紫色鸢尾花配着橄榄枝和尤加利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