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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若天灾般的大雨,在酝酿一天后终于毫无保留的倾泻了出来。能感受到雨滴拍打门板窗扉的击打力度,那些年轻的治安员们根本就兴不起一丝出门的欲望。但是毕竟才十几二十岁的青年,毕竟大灾变也才过去一年多,热血或许已经冷却了不少,但人性却还有残存,没有完全堕落的善让他们产生了一丝犹豫。
“没有什么好犹豫的,我只说一句话,今晚上跟我去的往事一笔勾销。不然,凭你们和谢麻子的关联,我可不会放过你们。给你们10秒钟,走还是留,你们看着办!”说完林洵就数了10秒,数完就直接转身出去了。
除了张顺跟付明两个紧紧跟上外,其他小伙子们大眼瞪小眼的一脸懵逼,最后你望望我,我望望你,一咬牙还是跟了出去。雨大点就大点吧,自己小心点总不至于出什么差错,累点苦点也就是今晚,真得罪了所长以后可没好日子过。
看到那些治安员跟了出来,林洵满意的点了点头,还算不蠢,知道利害关系。突然想起了什么,林洵一把揽过张顺,雨太大得靠近了说话才清楚。“我记得每年雨季上面都会发防涝物资的,那些东西在哪里?”
“在民政所的仓库!我们没有仓库的钥匙,民政所都是救世会的人,我们没有办法绕过他们!”张顺听到问那些物资后,也是十分恼火,想起前两天民政所那帮混蛋居然趁着治安官交替,迟迟不肯拿出防涝物资来配合治安所行动,这般公报私仇的害民行径让他眼睛都充血了。
“绕不过就去抢!他么的这种时候还弄这些小手段,真当我林洵是泥捏的?”说完林洵就招呼一声带着大部队呼呼啸啸往不远处的民政所奔去。村内的行政机构非常精简,只有治安所和民政所两个,由于这又是个看拳头的乱世,所以每村的治安官才是地球人那边的实际领导人,民政官只能算是个副手。
前阵子林洵忙不过来,就没时间去对付民政所那边,只是没想到那边居然关键时刻跳出来捣乱。本来往年早几日就应该发到治安所的防涝物资居然还扣在手里,治安所没这批物资想必之前两天的防涝工作根本无法顺利进行,张顺和付明可能会带着大家努力下,但那也会收效甚微。
去年雨季的水涝灾害塔玛人还铭记在心,最后整个华南收成不超过大灾变前两成,导致塔玛的粮食一直紧缺到现在,塔玛人如何又不会预防今年的雨季呢?准备了充足的防涝物资不说,上面可是下了法令的,各附属村减产超过理论值一半,来年将全村开赴外出,以拓荒收成偿还。
民政所和治安所一样属于公房,所以也是水泥结构的房子,只不过与人数更多机构更大的治安所相比,民政所才两层楼,而且狭窄了许多,只不过民政所一旁陪了个大仓库而已。
来到民政所,这里也是灯开的透亮,到了门前,林洵甚至能听到里面吆呼着“喝”的声音,看来这里也在喝酒,但与治安所那么多人喝不到一斤酒不同,听气氛就知道他们不差酒。能做到如此“豪奢”,不用想他们到底在那批物资上做了多少手脚,今年塔玛为了村民能够更有效的进行防涝工作,甚至额外支出了一批粮食用于补充村民体能。
可是如今,林洵用脚拇指都能想到里面那群混蛋把粮食恐怕全给贪了!怒火一下子烧的老高,跟随林洵过来治安员们也一个个眼中冒火,至于是真气愤还是嫉妒就是两说了。沉气,开声,扭腰,踹脚,民政所的大门居然被林洵一脚给强行踹开了,然后他咬着牙吼道:“给我打!”
那些治安员们自然是无比乐意,一个个势不可挡的就往里冲,空气中弥漫的酒味刺激着小伙子们的头脑,一想到之前大伙们只能一人舔两滴尝尝味的幸酸,手中的拳头也就再没了留力。
民政所一共也就十个人,人数上相差甚远不说,战斗力上也根本不是治安所那群平日里当打手养的小伙子的对手。更别说今日都还喝的醉醺醺的了,一个交锋民政所就没有一个能站着的了,只是哀嚎的抱着头在地上打滚,只求落在身上的脚少一点。
如果不是怕耽误太多时间,林洵根本不会喊停,见差不多后,他就过去一把将被打成猪头的民政官李怀给提了起来。正想问钥匙在哪的时候,李怀腰部就一阵金属的响声,那里便有一串钥匙,林洵直接取下来丢给张顺,要他先去看看是不是仓库钥匙。
“可以啊,李扒皮(李怀原先的外号)。没想到你今天真有胆子扒皮了呢,防涝物资你也敢动。”林洵扯着李怀的头发,让他的身子软倒在地上,看着他那勉强睁开的眼睛,林洵“和善”的笑道。
“你……别得意,救世会马上就会给我报仇的,你死定了,没人能够救你。”艰难说完这句话后李怀还想吐口血沫子到林洵脸上,只不过被他躲了过去。林洵也不在意李怀的动作,因为……他已经是个死人了。“我会不会死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明天我会把你绑在村中心,然后告诉大伙你做了什么。所以你会死这件事,我还是知道的。”
说完林洵就放下了李怀,跟就近一个治安员说道:“都绑起来,明天审判。”过了不多时,去看钥匙对不对的张顺也跑了回来,他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说道:“钥匙是对的,只不过……物资不见了,最重要的塑料布和木桩都不见了,仓库里的粮食也一粒不剩。”
张顺的话让林洵心中一凉,暴跳的眼皮表示着他的愤怒,如果不是要给村民们一个交代,他现在就想杀了李怀!131村近万口村民,如果这一次雨季导致粮食收成不足,被发配去拓荒,来年能回来的还剩几个?这个混蛋,混蛋,混蛋!
林洵现在无比愤怒,但是生气解决不了问题,他深吸口气后,闭目冷静了几秒。在他冷静的时候,那些治安员也一个个眼巴巴的望着他。谢老大已经死了,如果131村真被全村发配去拓荒,他们能通过救世会脱离的机会也是微乎可微。所以,他们迫切的需要林洵拿出个主意,因为这一下他们真的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
“先安排村民来取物资进行防涝工作,去年留在村田里的布棚能修复多少是多少,熬过了今晚我去找亚拉奇,上面也不会坐看一村收成全毁的,虽然物资的再调集需要时间,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希望。去做吧,我们的命运现在可是掌握在自己手上了啊。”
听着林洵的话,众人严肃的点了点头,那些小青年们再也没有了丝毫偷奸耍滑。都不是蠢货,如此关键的时刻不认真就是对自己生命的不认真了。于是之后在林洵的分配下,他们也开始了各自的工作,就连林洵临时任命张顺和付明两个平时看不起的老鸟为队长,他们都没有抗议。
雨很大,大的村里的泥巴路已经走不动了,一脚下去能把鞋子给拽出脚。幸好村里的几条主干道是铺的石子路,大量的沙石参杂在泥土里让那些路不至于松垮。水渠方面也亏得四天前木瑶带村民修整了下,不然按这个降水量是绝对来不及排水的,倒是水漫上来整个村子就会变成一片泽国了。
村里一半是砖石砌的房子,一半是木质的茅房,才下不过一小时的大雨,那些茅房就有了不稳的症状,林洵不知道那些房子能支撑多久,只希望这样的暴雨仅在头天发生,之后降水归降水,不要太过猛烈才好。
雨季的恐惧还残留在众人心里,这酝酿了一天的大雨终于落下,村民哪个在家里不是惶惶恐恐的?林洵的聚集给了大家希望,他们不怕出去吃苦,怕的是根本就没人牵头,一两个人做了也是白做,而且这么大的雨,人去少了真的很危险。
因此,林洵一翻号召,几乎全村壮年都出来了,一些女性本来也要帮忙,但被林洵制止了,他留下了张顺让他指挥那些女性准备后勤,至于食物问题,民政所的仓库虽然空了,但是那边厨房里却还留有不少,支撑大伙一天的伙食不成问题,村民们那点收入是不够支撑他们进行如此艰苦的做工的,林洵不想累死的事情再发生在工地。
匆忙赶到村田,原本就简单加护聚光的透明塑料盖层已经被打歪了大半,一些干脆受不住力落到了庄稼上,那些刚抽芽的稻苗在雨滴下瑟瑟发抖。四周水渠内的水正肆意奔腾,想要闯开通往田地的小水坝。
田地内的水沟也来不及排水,不大的出水口早已被杂物所堵塞,一切都很糟糕,很急迫。林洵突然有些后悔把谢老大干掉了,如果不是谢老大死了,今年131村的防涝工作绝对做的不是这么差。头两天自己还在沉睡不说,民政所那边还把物资给扣留转移了,自己真是对不起大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