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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哥到了近前,眼睛落在孙从安搂在六子肩膀的手上一扫而过,对着几个人打招呼:“路上堵车来着,走吧,进去。”
四哥说完,特意自然的上前一步,伸手揽住孙从安的肩膀,把人直接从六子身边拽走,在外人看来挺热络的寒暄,实际上用了极大的力气。
孙从安被他冷不丁拉走,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赶忙跟着往里走。
四哥趁着两个并肩前行,身子靠在一起刚好挡住身后视线时,突然伸手快速的拧了下孙从安胸口,孙从安吃痛,低呼一声,侧头,就对上了四哥警告的眼神。
孙从安沉默了,硬生生隐忍了下来。
饭店订的是包房,往里走时,需要穿过一条狭长的走廊。
两个人并肩走在里面,孙从安看着眼前昏暗的光线,突然就记起了初见这人时的场景。
那时候孙从安刚从里面放出来。
刺鼻的消毒水在空气中弥漫,孙从安隔着病床看向坐在对面的父亲,眉头紧皱。
孙父五十多岁的年纪,原本乌黑的头发花白了一片,他伸手握着躺在病床上苏母的手,摸着自己老伴温热却没有反应的手指,心里撕扯般的疼着,他瞪着眼睛,眼底殷红:“我就问你一句话!你还能不能好好活着了!”
孙从安拄在膝盖上的双手紧握成拳,因为过于用力,手背青筋绷起,他的目光从骤然苍老的父亲脸上,移到了沉睡中的母亲身上,鼻子一阵阵泛酸,他用力眨着眼睛逼退上涌的泪意,稳了稳情绪,才一字一句道:“爸,我能。”
孙父深深看了他一眼,语气沉重的有些压抑:“你这才出来,回去洗个澡,换身衣服,今个晚上我在这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