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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恍惚打个盹、伸个懒腰,微微睁开一会眼睛似的露了一会脸,就又耷拉着脑袋,阴沉着一张黑脸,挤着眼哭开了。雨,片刻之后又淅淅沥沥、似断了线的珠子一样纷纷从天而降,人们在如织的雨帘里抱头飞跑。胡斐走出病房才发觉外面正下着雨,她没带雨伞,也没有停顿,更没有回身,就这样一头走进雨幕里,象征性地用双手遮挡着头,快速向医院缴费厅的方向跑去。这也许是夏天里的最后一场雨了,雨丝落在脸上,流进脖颈里,带了些秋天的微冷,胡斐禁不住打了个寒颤、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缴费厅里两个窗口都排着长队,胡斐亦步亦趋地跟着排队的人们往前挪动着脚步。
从缴费厅走出来,柳叶的主治医生冲她摆手,示意她到办公室一趟。
当胡斐用颤抖的双手从主治医生的手里接过柳叶的《病危通知
单》时,她象被谁当头打了一闷棒,晕头晕脑的,顷刻之间,头涨得碾盘一样大,双腿灌了铅似的沉重得迈不动脚步,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样痴痴呆呆地从主治医师的办公室里走出来的,只觉得眼泪象开了闸的洪水似的决了堤,一股股悲痛心酸难过的思绪在胡斐周身蔓延,塞满了她的胸腔。她伏在医院的一角,抽动着双肩,禁不住哭泣出了声。
病房区的小护士走过来,看到了这一幕,拍着她的肩膀说:“胡斐,快别哭了,柳厅长正在病房喊你呢!”
胡斐擦干了眼泪,赶快向病房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