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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却不知,纵然他把周身屏蔽得滴水不漏,可对方既能穿透体相而直接洞见其我执幻相所在,所有防护都是徒劳。
当下被那僧人一念击中,体内本已紧张的我执幻相,立刻光茫大减,同时引发肉身巨烈反应,肌肉猛地收缩,意根嗡声大作,末那识产生强大的自我保护机制,将之向后一牵,倒翻一个跟头出去,摔在地上。
那僧人也并不好过。他一击即中,还来不及欢喜,梅林所施咒语已在其心识底层起用,直接震荡其心识结构。
各位,偶们对世界的感触和认知,表面上是通过眼看、耳听、鼻嗅、舌尝、身触、意识思考来完成的。可这所有感官系统的存在,能表现出多大程度的感知能力,却完全是受着心识结构中相关的知见内容在支配着。心识结构的内容,决定着偶们这六种感官的能力大小,包括看的能力有多大,听的能力有多大等等。
六根的能力是相对稳定的,其对世界的认知过程也就是相对稳定的。这根源在于偶们的心识结构很稳定,相同或类似的知见长时间起着惯性般的作用,因此咱们感受的世界相牢不可破,就像真得一样。可这起作用的、相对稳定的心识结构,一旦被震荡,失去原有的稳定结构,其所支配的感官的能力。也必然跟着发生变化。
那僧人被人用咒语震荡,原有稳定而习惯的一切感知,瞬间混乱,看非看、听非听,所见世界相立刻乾坤颠倒、阴阳错位,一切都变得离奇古怪、美丑交融,所听到的声音也尽是纷杂混乱、不可识辩。一时间天旋地转,脚根不稳,勉强地踉跄一步,终于瘫倒在地。
这群人压根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见两人才说得几句话,便一个向后摔出,一个向前瘫倒,干玉反应奇快,已大概猜到几分,低声对岐伯道:“两人在斗心!”
岐伯闻言大醒,他和大丑感情甚好,既知这两人为了大丑而来,又这么凶恶,绝非好事,此刻见两人都暂时倒下,知道机会难得,立时对大丑叫道:“大丑,你这傻瓜,还楞在那儿干嘛?还不赶快跑路?!”
大丑已被梅林的咒语制住,趴在地上不能动弹,只是软软地叫苦道:“我浑身无力,站不起来……。”
岐伯正要骂他没用,不曾想梅林已经缓过气来,坐在地上,冷眼看着岐伯,漠然道:“你倒是好心救他,可倘若他走了,你能代替他为我办事?”
岐伯心中一凉,恐惧始生,但想到刚才的话已经出口,覆水难收,无法狡辩,只好硬着头皮道:“我和这位大丑君,义气相投,朋友有难,我虽无力出手相救,可也不能眼睁睁地就这么看着……江湖上讲个义字,这……。”
梅林神情冷酷,不假言笑,道:“不错,你讲义气是好事,但既受重义之名,也得为义字付出代价,这才算得上名副其实。”他话音刚落,已伸指遥点岐伯胸口。
岐伯刚才就已经提力防范,此时再见他不慌不忙地出手,压根儿没把自己放在眼里,心中恐惧更增,急切之中,将骷沙和生命之水全力运转。他体内有二者相混之力,竟自然而地在体外形成一道绿色光流的屏障。
可梅林一指咒念竟化作一根水刺,缓慢而轻松穿透他的防护,自然通透地插向他的胸口。
干玉见对方出手轻描淡写,杀人手段举重若轻,心下大惧,扬手飞出一个物事,挡在岐伯胸前。
她反应灵敏之极,所掷之物正好出现在岐伯胸口与水刺之间。却见“哗啦”一声轻响。她那物事被击得粉碎,梅林的咒念衍出的水刺,依然径直地插进岐伯胸口。
岐伯胸口被刺,浑身立刻僵硬,意识瞬间停顿,面无表情,双眼失神。干玉大惊,一步跃在他身边,叫道:“小僵尸,你没死吧?!”
梅林正待将水刺回拉,顺手掏出岐伯的心脏,没想到那僧人也清醒过来,一念又击在他末那识上,他此时正沉浸在折磨对手的快感中,没注意到那僧人也醒得这般快。梅林没有任何准备,这一念劲击透彻通畅,结结实实地正中其末那识。
梅林体内的我执幻相顷刻失去光茫。
各位都知道“相由心生”这句话。那梅林的末那幻相,虽起我执之用,可也是由其心用之根本演化出来的,与阿赖耶识的不同,也只在用的差别上。此时梅林心相中的我执幻相被攻,由心相而衍出来的身体样子,也立刻随之表达出被人攻击的外相来。
随着心幻相的极度收缩,他浑身上下也立刻收缩禁脔,从头顶痛至脚心。而且这巨痛来得太快,整个人来不及惨叫,已由我执启动自我保护机制,让他晕了过去。倘若不让自己的身体失去知觉,这巨大的疼痛该如何承受呢?为了让“我的身体”逃避如此大的痛楚,“我执”选择了这个“晕过去就不知道痛了”的外相表达出来。
那僧人虽然一念击倒梅林,但自己刚才所受的伤害还没完全消尽,仍然感觉头晕眼花,站立不稳,摇摇晃晃了良久,再次倒下。
这边厢干玉急叫着岐伯:“小僵尸!你倒是说句话,这么发呆,是死是活啊?”
临将臣忍着肌体正在重生的痛苦,叫道:“干玉,岐伯这小子被人击穿心脏,已站轮回边缘了,快开始重修小僵尸了。你要救他只有一条路,立刻送他回僵尸界,利用那里的环境,说不定还有救,否则只有从小僵尸修起了。”
干玉心中微凉,当机立断,扭头便问道:“前辈,麻烦你示知僵尸界在何处?”
临将臣苦笑道:“就算我告诉你僵尸界在何处,你能冲得出冥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