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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寸心来说其实天庭的丁香并没有什么好看的,毕竟只不过是一个和自己长得一样的小女孩。自己什么模样难道她自己还不知道吗?看着另外一个性格、举止都和自己大不相同的‘寸心’起初是感觉很有趣,很新奇,但这种新奇感也不过维持了大半天,寸心便觉得也没什么了。
现在为止寸心只关心两件事:一是月宫的姜玮和黄飞鸾的感情进展。二是酆都地狱的后羿和嫦娥的感情纠葛。只不过这头一件让寸心感兴趣的事,飒翼是没有心情陪她在月宫胡闹下去的。二人在天庭的目标太大,与天庭的关系一直若即若离并没有表面上那样的和谐,如果一味在这里停留下去恐招致某些人的猜测。
于是寸心只好放下心中的八卦热情,转而同飒翼一并前往北阴罗酆山的酆都地狱。酆都地狱的状况比天庭好上不少,首先是飒翼和酆都大帝比较相熟。其次这里可以说是完全不受天庭管辖,更不必担心这里会有玉帝和王母的耳目。
“感觉这里好阴森的。”即便做好了心理准备寸心还是被这酆都地狱的恐怖场景所惊呆。不过幸好身边还陪着一人,这个人永远会在她前面为她遮风挡雨,摒弃一切可能对她生活造成威胁的因素。
抱紧寸心飒翼微微对她笑了一笑,虽然没有言语,但这一眼的安抚已经让寸心的精神有所缓和。寸心往飒翼怀里缩了缩,有了靠山,一种紧张又刺激的心情萦绕在心头。她瞪大眼睛看向上方,饶有兴致的看天空中飞来飞去的妖精、鬼怪:“听说只有法力高强、作恶多端的妖精死了之后才会来这里。难道十八层地狱还不够恐怖?非要这里才能收容。”
“那是自然,这才是这酆都地狱存在的意义,法力太高的妖精地府对付不得,送到这里消磨妖性再送回地府进入轮回。”与寸心的紧张不同,飒翼到是一派轻松的打量周围的景色,细细品评和自己多年前到来时有何改变。
寸心试图让自己尽量保持轻松,想像他那样心情很平和,可惜努力过后还是收效甚微。幸而二人很快就赶到了酆都大帝所在的宫殿,这里方圆千丈都没有鬼怪接近。由于飒翼是熟面孔,二人一路没受什么阻拦直朝正殿而去。
这酆都地狱四处灰蒙蒙的,可这宫殿却是黑红为主,简直和耀日神殿的装潢一样,只是缺乏些生气。也许因着酆都大帝性子古怪、忽喜忽悲,且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发脾气,整个宫殿的守卫和宫娥很少,寸心猜想,只怕他们都担心出事会连累自己于是躲出去了。见本欲前头领路的人在知道飒翼明白路线而迅速远远躲开之后,寸心更是坐实了方才的猜测。一路上的提着的心也因为到了比较安全的位置而有所回落,忍不住开始调侃起她的夫君:“看来与你相熟的神仙还真不少呢!你不会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秘密瞒着我吧!”
眼见刚刚还像个小老鼠一样缩在自己怀里发抖的寸心,此时又扬起下巴恢复了常态,飒翼哑然失笑:“我的公主大人,天地良心。我可真不敢,谁不知道整个天宫你说的最算?”
寸心别过脸去嘟着嘴气哼哼的说:“怎么?本公主想拐着弯夸夸你,你居然还不领情?”
“想不到当年号称英明神武、叱咤风云的西天大鹏尊者,如今竟然成了妻管严!”刚走到大殿门外就从殿内传来一个浑厚的声音。知道里面的人一定把他们的对话听了个确切,寸心一时间有些尴尬,停在门口不愿再向前一步。不过飒翼素来是个脸皮厚的,混不在意的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拉着他的娇妻跨进殿内。
飒翼一边走,一边瞪视着主位上那人同时在言语上回击:“这世事变迁自然是快的,谁像你这神殿中老是阴森森的不见天日,多少年也没有个变化?要不是我跟夫人来给你这里增添点儿人气儿,你以为你这是什么好去处?”
酆都大帝懒洋洋的瘫坐在宽大的白玉镶金扶手椅上,一条腿甚至搭到了面前半人多高的几案边。头不抬眼不睁地说:“可是就我这样阴森森的地方,你不也是经常来此小住?亏你也敢带你宝贝妻子过来。”
伸长脖颈看向御案后那人,见他鬓发皆白,神色和容貌都是极为年轻的,寸心却也没有把他当成一个老者。正所谓近墨者黑,跟飒翼在一起呆久了寸心的脸皮也跟着厚了起来:“怎么说我也是一个单独的个体,又不是附属物,难道还非得别人带不带的”
“有点儿意思。”酆都大帝凉凉的点评:“听闻你成亲我还料想到你究竟会娶一个什么样的女子?今日一见,果然令我大开眼界。以你那别扭矫情又腹黑的性格,能有这样的女人看上你,也真是你的福气了。”说着收起方才那种一滩烂泥似的坐姿,改为正襟端坐,仿佛刚刚二人看到的那个慵懒之人并非是他。
“本尊者玉树临风、潇洒有型,想要投怀送抱者不知凡几?”余光注意寸心似有不悦,连忙抱紧她的肩膀话锋一转:“不过我眼界高的很,寻寻觅觅千万年才找到我夫人这样一个良配,我们自然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即便寸心现在有了一些历练,可也没想到这么不要脸的话她夫君全都能脸不红气不喘的说出来,她一时间自己都有些替他害臊,脸颊微微发热。
结果这时一阵掌声传来“不错不错,看来成了亲你这性格还是一样,丝毫没有任何变化。这不要脸的话天底下也就你能说的如此理直气壮,你看你夫人都替你臊得慌。”
飒翼揽着寸心往一旁侍卫准备的可容双人并坐的椅子走去,同时凑到寸心耳边状似无意地说:“你甭理这个老不休的,他便是这样惯了。”话虽如此,可是眼光一直看着酆都大帝,音调也没有降下来的意思,摆明了就是说给他听的。
不过二人真的是旧相识,酆都大帝不在意这些细节:“自打你成亲,算起来你有几百年没到我这地界来,怎么今日突然有空?”
飒翼一脸鄙视:“还不是日前你派出的兵,闹的那一场?”
“我可不觉得我拍得什么人出去?”酆都大帝似乎要来个死不承认
“那后羿难道不是你的手下,可别跟我这装蒜!你这老狐狸,我与你相识这么久,我竟不知你何时收留了后羿在此?”飒翼不理这套,直接戳穿他
酆都大帝一看躲不过,只好开始打哈哈:“这可不是我有意瞒你,你不问,我也想不起来提。”
飒翼长叹一口气:“实话说吧,我夫人的四姐啊,现在嫁与了耀日神殿的大金乌为妻。如果你看不好那缺了一魂一魄有可能随时入魔的后羿,日后必定对我们也是一种威胁。故而特意前来想想办法帮忙,早日除了这隐患,我们也舒心”
酆都大帝拍手叫好,眉眼里藏不住的笑意:“我就喜欢你这有话直说的性格,若是旁人想必就会说什么危害三界,恐为大患,假惺惺、酸溜溜。听了就让我浑身不舒服”
“咱们相识这么久,你觉得我是会说这种话的人吗?”听了他的夸奖飒翼有些自得
就知道他会得意,酆都大帝早准备了后手:“不过我觉得你夫人的眼里好像不是怎么说的?你们应该还另有所图吧!”
寸心正低头喝茶,听到这句差点呛住了,连忙把口中的茶水咽了下去。才想起说话,不过说之前心思在里面转了几转,既然这酆都大帝是个比较直率的人,与其闪烁其词倒不如直言不讳:“我其实特别好奇这后羿跟嫦娥之间曾经发生的点点滴滴,所以想来此凑凑热闹。”
……
同酆都大帝闲话半晌,飒翼眼见寸心已经坐不住了。于是作别故人,拜托侍卫前方引路,直朝后羿的宅院而去。好在这最近日日叨扰的嫦娥此时还未到来,不然当着两位当事人的面让寸心坦荡的做一个长舌妇,她可办不到。
飒翼同后羿套好交情,言明来意。后羿木着脸没说什么,只用那双黑亮的眼睛盯盯地朝着寸心看,好一会才低下头看向桌面:“我不觉得我的事情到底有什么可说的?”
场面一时间有些尴尬,毕竟自己是窥探别人的隐私,如此被飒翼大咧咧的说出来,寸心自然也是不好意思的。悄悄把手伸到在桌下掐他的大腿,脸上努力摆出端庄的样子,可惜说出的话却并不怎么端庄。
寸心先是干笑几声,然后拼命替自己解释起来:“你也知道这神仙的寿数无穷无尽,生活自然是很无聊,很漫长。那既然如此,感兴趣的事儿就有可能日日变化。能引起兴趣的事,也少之又少。况且我是一个藏不住心事的人,有什么话喜欢直说。毕竟,照日前来看,你们之间的过往纠葛,同外传的大相径庭,因此也就勾起了我的好奇。按说此事你也并不算亏,你不过讲一个故事而已,我可是要遍寻天下为你寻了那一魂一魄回来。不论怎么看,还是你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