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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那人道:“不知里面藏的是不是那本书若然不是岂不白白辛苦一趟。”
摸出一柄缅刀道:“待我把这铁匣斩开。”
他的同伴道:“当心点可不要弄坏匣中藏书。”话声未停先前那人已一刀劈下蓦地里火星蓬飞铁匣一开两柄飞刀电射而出那人猝不及防给飞刀射中心窝惨叫一声当场倒地。另一人闪过一边过了一会见无异状再上前去将匣里的书拿了出来看了一看放入怀内大喜笑道:“终算找着了。”把尸踢过一边道:“师哥明年今日我替你做周年祭。书已找到你在九泉之下也当瞑目了。”反身走出屋子。冯琳心道:这人好坏叫他也吃一刀。那人刚刚走出屋子给冯琳一口飞刀也正正插中心窝倒地惨叫片刻之后也随着他的师兄到黄泉路去。冯琳跳了下来先陶出那一本书只见封面写着“金针度世”四字。又进屋内拾起那铁匣中射出的两柄飞刀看了一看不觉大吃一惊!
那两柄飞刀的形式和自己的完全一样冯琳再察看那两人的伤口中毒的微象也相同又惊又疑心想:韩伯伯说我所用的喂毒飞刀乃是独门暗器江湖之上无人会使何以这铁匣中所射出的飞刀和我的完全同一家数?
原来冯琳自小跟随钟万堂学成了夺命神刀的绝技被双魔抱进皇府之后本性虽然迷失小对所学过的武艺却未忘记她那一匣二十四把毒刀也仍带在身边。四皇府中高手如云冯琳因得他们喜爱每人都传她武艺;其中韩重山乃是使暗器的高手见了她的飞刀便知是傅青主这一派的真传韩重山拿了她的飞刀细心研究不消几天连淬炼飞刀的毒药也研究出了。但韩重山自己是一派宗祖不愿使用别派的暗器所以只传了冯琳淬炼飞刀的方法和配制解药并指点她的手法自己却不使用。钟万堂死后无极派没有传人年羹尧虽也学得几成但以年羹尧的身份自然不会再在江湖行走所以韩重山才会对她说那一番话。冯琳也以为飞刀之技是出于韩重山所传根本记不起有个“钟万堂”了。
冯琳想来想去想不明白只好把那两个尸悄悄埋了。收拾好房之后展开那铁匣中的藏书一看又吃一惊吃惊之后又不禁喜出望外!
这本书分上下二卷上卷共十三篇前三篇是内功窍要后十篇则是拳经剑诀。下卷十二篇全是医书。冯琳先看拳经剑诀觉得有些手法还不及自己所学的厉害但再看前三篇时则觉其中深藏奥义精妙无穷。冯琳本来从李治那儿学了一些修练内功之法可是因为李治本人尚未达到炉火纯青之境有许多都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而且又是出于口授东鳞西爪有如一盘散珠串不起来。看了书后顿觉脉络分明以前所学的非但能用书中之理一以贯之而且悟了许多精义。要知傅青主乃是内家正宗武功虽然不及白魔女的辛辣但照他的方法修习内功比起白魔女这一派来却要事半功倍。
冯琳天资颖悟自此在花园的静室里依书修练过了半年进境神。连书中的拳经剑诀也全学了。这一日偶而翻阅下卷冯琳本不耐烦医书翻了十多廿页忽见其中载有医治迷失记忆的方法看了半天看不明白。原来这乃是傅青主当年为桂仲明的“离魂症”所作的一个医案傅青主精心研究医学当年桂仲明之病虽然是靠冒烷莲之力治好其中经过得意外之助颇多(桂仲明之怪病事见拙著《七剑下天山》)。傅青主心想治病不能全凭巧合因此神精竭智想出了医治这一类“离魂”怪症的方法所用的方法大致相当于近代的催眠术冯琳毫无医学基础所以看不明白。
冯琳虽然看不明白但却因此有所触。心想自己对幼年之事每每想不起来问那些叔伯也是语焉不详而且各人所言颇有差异莫非自己也患有这种“离魂”的怪症。这样看来这本书倒大有用处呢!随手翻阅下去翻到最末一页忽见有几行写道:“字谕羹尧徒儿:此书乃你傅祖师一生心血你当珍而藏之并凭此书为据接掌无极派门户钟万堂。”原来钟万堂生前耗尽心血把年羹尧训练成文武全材本意就是想他继承无极派的衣钵不过因为年羹尧还未长大成*人(钟死时年羹尧方十四岁)所以没有将这本书传给他。钟万堂为了预防给仇家突然所害在书后留下那几行字原有当作遗嘱的用意。后来钟万堂果真被双魔所害临死之时现年羹尧竟是个心术极坏背师叛道之人这本书的藏处也就没有告诉他了。
冯琳看了这几行字后才知道钟万堂是年羹尧的师傅不觉将一些事情联想起来想道:这钟万堂不知是什么人但他铁匣中的飞刀和我所用的一模一样想必和我有点关联的了。但听那两个偷书贼所言钟万堂此人已经死去看来只好问年羹尧了。这一晚冯琳对卷凝思想到深夜直到年羹尧来了她才惊起。
年羹尧推门进去忽见冯琳坐在房中正在推开一本书怔了一怔笑道:“这么晚了你还未睡吗?看的是什么书呀?”冯琳突然想起这本书是钟万堂留给年羹尧的若然给他看见岂不是要送回给他?冯琳心中不舍年羹尧伸过头来冯琳将书一卷放入怀中道:“你这人真是进来也不先叫一声。”冯琳浅笑轻颦年羹尧看得痴了。问道:“你的伤全好了吗?”冯琳愕然不语道:“你说什么?”年羹尧道:“你的功夫俊极了比以前高明得多啦!……”冯琳凛然一惊心道:莫非他已知我得了这本宝书。年羹尧继道:“八臂神魔的毒爪厉害非常你服了解药之后半个时辰就行动如常真真难得!看你现在的面色简直像没事人一样。”冯琳奇道:“我几时受伤了?”年羹尧笑道:“你这小淘气和我开什么玩笑。你不想见双魔我已把他们支开了。”冯琳莫名其妙道:“你到底说些什么我一点也不明白!”年羹尧道:“你今日午间和谁打架来了?”冯琳奇道:“我来了大半年未曾出过园子几时和人打架来了?”年羹尧见她神情不似说笑不禁大奇再追问道:“你今日整整一日都在这房子里吗?”冯琳道:“我骗你做什么?”年羹尧睁大了眼道:“我今日分明见着你嘛!”冯琳见他怪样噗嗤一笑道:“你见着鬼啦!”停了一停忽道:“别说这些鬼话啦我问你钟万堂是你的师傅是吗?”年羹尧双眼一翻道:“悟怎么样?”冯琳突然把手一扬一柄飞刀向年羹尧迎面飞去。
年羹尧大吃一惊伸手把飞刀接着喝道:“你干什么?”冯琳嘻嘻笑道:“你接飞刀的手法和我一样。”年羹尧心道:“我和你同出一师传授怎会不一样。”说道:“原来你是试我来了。”冯琳道:“那日我瞧不清楚你的手法所以再试一次。”年羹尧道:“你试这个干嘛?”冯琳手托香腮盯着年羹尧眼睛又笑道:“你这个园子我好像来过似的?”年羹尧心中一跳冯琳又道:“我和你好像也是以前相识似的?怎么他们一点也不告诉我呢?”年羹尧本性多疑心念一动想道:“这个野丫头精灵极了她以前的说话不可全信。若然她不是和皇上闹翻而是自上派来试探我的那可糟了。”冯琳见年羹尧眼珠转来转去笑道:“你怎么不说话啊?”年羹尧道:“你怎会知道我师傅的名字?”这回转到冯琳一怔一时间答不出话来。冯琳舍不得那本书势不能说是从那本书上钟万堂所留的遗言知道的。年羹尧把她尴尬的神情看在眼内越起疑。想道:“若不是皇府的人告诉她就是江湖上的人物告诉她了。她逃了出来已近一年不知和什么人物来往这层也不可不防。”冯琳眉头一皱笑道:“你这人怎么如此多疑你年大将军声名显赫你的事情自然很多人知道的了。”年羹尧道:“到底是谁告诉你的?”冯琳道:“我是听路人闲谈知道的。怎知那些人名字?”冯琳自以为这番话说得很为得体殊不知又触了年羹尧之忌年羹尧从钟万堂习技其事甚秘路人怎会知道年羹尧哈哈一笑道:“你几时学会骗人的?”冯琳道:“谁骗你啊?我问你的话你理也不理却反过来盘问我哼我不和你好了!”年羹尧给她一逗心痒痒的拿不准她这天真无邪的神情是否假装道:“好你坐下来我问你你的飞刀是谁教的?”冯琳道:“是韩重山伯伯教的。”年羹尧摇摇道:“不是!”冯琳道:“那么是谁教的?”年羹尧正想说话忽听得外面似有声响急呼声说道:“快躲起来待我看是谁来了?”冯琳抢一个鬼脸躲到床后年羹尧打开书房门一瞧忽见了因手提禅杖大踏步走来。
原来了因和董巨川弑羽而归之后听得年羹尧回了老家了因等五人出宫之时允祯曾有密旨要他们暗中监视年羹尧。了因倚老卖老素来不把年羹尧看在眼内这时又恨年羹尧不等他们和董巨川商量道:“小年要我们替他卖命他却回家享福咱们找他去。”董巨川城府甚深笑道:“他是三军主帅我们没有他的召唤又无紧要事情怎好找他?”了因道:“告诉他我们捉不到那个方今明却碰着了那个野丫头这些事情不紧要吗?”董巨川摇摇头道:“这些都是小事。”了因双眼一翻道:“好你不去我去!我们领有皇上密旨又非他的下属怕他什么?”提了禅杖连夜闯到陈留。
年羹尧见是了因吃了一惊问道:“宝国禅师何以深夜到来?”了因张眼四望道:“小年你和谁说话?”年羹尧道:“我在房里读书你听错了。”了因道:“这间房就是钟万堂以前住的吗?”年羹尧道:“不错。”了因道:“雅致极了好我们进去坐坐。”不待年羹尧答话迳自推门进去。
年羹尧心中骂道:“你这秃驴慢慢叫你知道我的厉害。”心中愠怒面上却丝毫不露陪笑说道:“禅师赏光那好极了。”跟着了因进去。了因坐下来深深呼吸笑道:“好香像是小姐的闺房。”年羹尧道:“大师说笑了!”了因贼忒忒的四面张看道:“绣花的枕头大红的被褥哦你回家秘密完婚连我们也不告诉该当何罪?”年羹尧道:“家母对我自小溺爱我是独子他怕我长不大听一些三姑六婆的说话把我当女儿看待床铺被褥都是女孩儿家用的说这样可以化解灾殃真真可笑极了。”那时民间风俗把独子当女儿养大的非常之多。了因将信将疑突然走到床前轻摇床柱年羹尧大吃一惊了因笑道:“这张床也造得好精巧。我真想在这里睡一觉。”年羹尧本以为冯琳定被现那知了因摇了几摇帐后一点声息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