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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四娘道:“贪官污吏杀不胜杀。除非把爱新觉罗氏的皇朝连根拔掉。”甘凤池道“难难。满洲之势正盛我们这一代人恐怕不及见它覆灭了。”吕四娘道:“方语有云:丈夫做事不计成败我虽一介女流赴汤蹈火却也当仁不让。”歇了一歇又道:“重光汉室终我们之生也许不能目睹但把雍正杀掉却未必不能。”
甘凤池沉思半晌说道:“八妹一言启我茅塞。大义所在当全力以赴功成也不必在我。我看要驱逐满虏恢复汉室非三数人所能为力李治前数日说要入四川因为四川还有他父亲的旧部与我商议当时我还不敢同意。因为四川正是年羹尧管辖之地而李赤心当年残留的旧部为数甚少。李治若入川活动危险颇大。现在看来还是让他去的好。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冒些风险也还值得。日内我也想到江南走一趟拜访一些帮会的领虽然还谈不到聚众举事最少也可令他们不与官府同流合污。”
过了几天邙山上群雄议计已定李治与冯琳相偕入川甘凤池赶江南一带。鱼壳父女与白泰官也重新出海访寻还剩下来的各岛海盗。唐晓澜伤心未过却想与冯瑛回天山一次吕四娘想想也好便让他们偕行。
邙山的群雄去了一半剩下吕四娘在山上守护师傅的坟墓春去秋来不知不觉两易寒暑在这两年中吕四娘日夕练剑不但把玄女剑法练得出神入化而且还参考天山剑法与达摩剑法的变化加以改善增益比她师傅当年还要厉害。
两年的时间一霎即过但外面却起了极大的变化。一日甘风池回来喜孜孜的告诉吕四娘道:“你似前所料之事已经出现今后咱们只须对付雍正就行了。”吕四娘道:“年羹尧已被雍正除了?”甘凤池道:“还未被杀但也够惨的了他从一等公兼川陕总督竟然一贬就贬去看守城门。”吕四娘虽然料到雍正容不得年羹尧但却料不到作如此之快而且年羹尧被贬去看守城门更是不能想像的奇事!
甘凤池笑道:“对年羹尧来说贬他去看守城门真比被杀还难受。可是他现在还有什么办法他的兵权已被剥夺了。”当下甘凤池便为吕四娘说年羹尧被贬的经过。
年羹尧自从西征青海回来之后受封为“一等公”仍兼任川陕总督声威之盛一时无两。年羹尧也忒聪明自知功高震主兵权万万不能放手因此不愿留在北京自那次皇帝劳军之后没多久他便带兵回陕川。岂料雍正比他更聪明暗中扶植他的副手岳钟淇由岳钟淇笼络部下渐渐掌握了军中实权不久又藉口西康民变下旨叫岳钟淇带兵平乱为了怕年羹尧不满还特别对他解释说是“割鸡焉用牛刀癣疥之患不敢有劳大将。”年羹尧因岳钟淇一向对他奉命唯谨万万料不到岳钟淇会背叛他。而且他在西安修了宫殿般的府邸又有美貌如花的夫人相伴圣旨既然叫岳钟淇去他也乐得在西安“享福”。
岳钟淇带了一部份的兵力远赴西康连打败仗告急文书雪片飞来雍正便把年羹尧的军队分批调去救援。前线需要增援年羹尧当然不敢违旨而且所救的又是自己的部下更不能不急急兵这样的6续增援竟然把年羹尧的兵力调去了十之**。急得年羹尧在督府里天天骂岳钟淇脓包几乎想上疏荐亲到前线督师。
谁知这正是雍正与岳钟淇所定的计策连打败仗完全是故意造成的到年羹尧的兵力十之**被调到西康后立刻转“败”为胜而圣旨也要岳钟淇“暂时”留镇西康不回来了。
可笑满朝文武都不知道雍正的真意在败讯频传之际还纷纷弹劾岳钟淇说他非大将之材请雍正调年羹尧去。雍正也屡屡下旨“申斥”岳钟淇故意做给年羹尧看。
满朝文武都不知道年羹尧已是暗中失势没有人想到要弹劾他其时有个大臣叫田文镜外放做河东总督他和雍正所宠信的大臣鄂尔泰李敏达等人乃是莫逆之交田文镜赴任时李敏达荐一位邬师爷给他替他办理文书田文镜因为邬师爷是李敏达荐的对他甚为看重。说也奇怪凡是邬师爷经手的奏疏从来不会被皇上批驳偶有不是他经手的。就受批驳因此田文镜就更信任邬师爷了。
一日邬师爷忽然问田文镜道:“明公愿做一个名臣吗?”田文镜甚是奇怪答道:“这还用说吗?当然愿做名臣!”邬师爷道:“明公既愿做个名臣我也愿做个名幕。”(幕僚)田文镜道:“你要怎样做名幕呢?”那师爷道:“请主公让我做件事情莫来顾问。”田文镜道:“先生要做什么事情?”邬师爷道:“我打算替主公上一本奏章奏章里面所说的估却一个字也不许主公知道。这本奏章一上。主公便可做成名臣了!”
田文镜见他说得如此肯定又想起他所拟的奏疏从来未受过皇上批校便大起胆子让他一试那晚邬师爷房中的***亮到天明田文镜也一夜睡不着觉。第二日一早邬师爷把写好的奏章封在大信封里用火漆封了口拿来叫田文镜盖上河东总督的大印田文镜道:“奏章我可以一个字不着但奏的是什么事情先生可以透露一二吗?”邬师爷勃然作色道:“主公不敢相信我那就罢了我立刻告辞!”田文镜忙道:“先生休要多疑既然不能透露我盖上大印就是。”盖印之后立刻用百里快马加紧拜摺上京。
奏章送出之后田文镜患得患失屡次想问邬师爷却又不敢心中颇为后悔拿功名禄位来作赌注但奏章快马送出已是无可追回只好暗中命卫士监视邬师爷防备他逃走待奏章有了结果之后若还无事那便罢了若然有事那便先把邬师爷杀掉。
邬师爷却是声色不露一如平常。过了七日邸抄(官报)从京中快马传来田文镜拆开一看吓得半死看完之后又喜出望外几乎疑心自己做了一场怪梦!
你道邬师爷写的那本奏章是什么?原来他一本奏章竟然参劾了两个权倾朝野、声威赫赫的人。第一个劾的是年羹尧说他图谋不轨草管人命克扣军晌擅杀提督种种罪名不能列举第二个劾的是国舅隆科多说他与年羹尧狼狈为奸贪赃枉法私藏玉碟图谋不轨该与年羹尧同罪!若然是给田文镜先知道的话他纵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上这本奏章!
皇帝看完这本奏章正中下怀立刻下令削去年羹尧的一等公封号抚远大将军兼川陕总督的职位由岳钟淇代替但皇帝也还顾忌到年羹尧在陕西还有少许兵力不敢即行诛戮所以圣旨又说念他尚有微功对于兵丁亦尚能操练叫他回杭州练兵。至于隆科多则交顺承郡王锡保审问先削去一切封号官爵打下天牢。至于田文镜则传旨嘉奖说他“赤心为国不畏权贵大胆敢言着令升任两广总督。”邸抄上面写的就是这几桩事情。
田文镜捧着这快马传来的邸抄又惊又喜好半天还是手颤脚震不能恢复常态。那邬师爷这时才笑吟吟的走了进来说道:“恭贺主公升官主公做名臣的愿望已达我也当告辞了。”田文镜慌忙挽留邬师爷微笑说道:“幸而皇上见了这本奏章不加罪责反而奖赏否则我也不能生出你的督抚衙门了。”田文镜吓出一身冷汗料知邬师爷已知道自己前两日的布置又不便告罪甚是尴尬。邬师爷又笑道:“这也怪不得主公若非是我擅用主公的名义天下也无第二个官员敢参劾年羹尧和隆科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