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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大俗人一个, 见钱眼开ing……给自己攒点装修款。
贾珠心里几番心思相冲, 这会子被冷端打趣的模样一激,倒是露出了些许又羞又恼的少年模样,也不似之前的沉郁神色了。
冷端嘻嘻哈哈同贾珠笑闹了一番, 也算放下心来,觉得自家好友已经从离家的惆怅中走了出来。
贾珠对冷端的这番体贴也是分外感激。但他面上还是不好表示。最后贾珠只能瓮声瓮气的轻轻推了冷端一下子:“过来点,可别堵在路口。小心挡了人家女眷下船进出的路。”
贾珠这会子才算是把自己之前的失言给圆了回来。冷端根本没有多注意, 听着有理也就往边上多让了几步。
那边李家的家眷察觉到动静。两个姑娘中年纪略大的李织带着李纨止步,遥遥福身行了个礼算是道谢。姑娘家的身姿柔弱娉婷, 但似乎有着无限的生命力与韧性在里头。
贾珠暗地里感叹:也只有这样人家的姑娘, 能在自己身去之后坚持住自己的新年,在自家那样的一个环境里把孩子好好带大吧。但愿这一世,一切都不会同以往一样了。
李家人口简单, 再加上冷家有意帮忙。因而他们弃船上岸的事宜很快就办理好了。李家老爷带着孩子又道了一番谢。贾珠在一边遥遥看着,忽然又觉得自己这样是在浪费时间。此刻不方便练武,也没办法温书, 于是贾珠干脆拉过冷端,两人又讨论起策论起来。
冷端是个用功的,对于贾珠的突发奇想也算是配合。只是架不住他还要吐槽两句:“你用得着现在就这样用功么。到时候在船上, 脚不着地,只困在船上的那一番天地,你想看多少书, 做多少功课都随你。你这干嘛着急着一时半会儿呀。”
贾珠学起以往郁嬷嬷督促他学习时阴气森森的腔调:“业精于勤荒于嬉, 这会子不抓紧了, 你怎么知道之后你有时间和机会抓功课。”
冷端听完撸了撸胳膊,做出一副鸡皮疙瘩起了一身的模样:“好你个贾珠,你可别咒我!崇雅书院每个学年是有入学考的,我还指望着在船上多多温习功课呢。”
两个男孩子的打闹之言不想竟是一语成谶。冷端这回竟是上船后没多久就开始晕船的厉害。别说看书温习了,就是静静地躺着,他都是一阵一阵的犯恶心。船上几天下来,冷端不仅吐得胆汁都快出来了,而且人也是眼见着消瘦了。
吃了颗酸梅压下嘴里的那阵恶心,冷端才开口同贾珠说:“以往没见你跟个乌鸦嘴似的,偏生这回被你说中了。莫不是你见我风流倜傥,存心咒我的吧。”
见冷端还有心思打趣,贾珠心里也觉得放心了几分。要说之前冷端晕船太过,整个人萎靡不振的躺在床上时,对贾珠造成的影响是一点儿都不小的。那让他联想到自己曾经病弱的时光。贾珠生怕冷端会为此一病不起。若是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身边的好友身子颓败下去,贾珠觉得自己心里是过不去这一关。
贾珠自个儿本是生性爱洁的公子哥儿,平日里只有别人服侍他的,可没见他主动照顾谁。可如今冷端卧床不起,贾珠竟然也忍住了,依旧同冷端形影不离。他不懂得服侍人,但会在下人照顾冷端的时候搭把手。日常自己温书学习,贾珠也尽量带着冷端一起。
船上不如岸上,有着诸多不便,若是个娇惯的孩子,恐怕早就叫苦连天了。可贾珠不仅没有叫苦,还忍受了相对更加恶劣的环境。这些不仅冷端看在眼里,心里很是感动,而且就是冷家的大人提起,也对贾珠赞个不停。
冷家老爷甚至同自己太太私下讨论说:“我记得咱们二弟家的妩儿同贾珠年纪相仿。我若是二弟,定不会让贾珠这孩子成了别人家的。要不咱们修书一封,送回去给家里说道说道。”
冷家太太听着先是一愣,而后有些不自在的说:“孩子们还小呢。老爷也想太多了吧。妩儿是个天真无邪的,配上贾珠这样沉稳的孩子,恐怕有些不搭吧。”
“就是看这贾珠沉稳,是个有前程的,也能多照顾着妩儿的性子。不然就他们家的是非,哪里配得上我们家妩儿。”冷妩虽不是他们夫妻两的女儿,但冷老爷的疼惜也是一点儿都不少的。
要知道冷家太太是个跳脱的性子,虽说年近三十,但依旧和小姑娘一般爱看些闲书话本。也不知道为何,她近日对着自家儿子和贾珠的情形,总爱联想到一些话本上的情形,什么断袖分桃,什么龙阳之好……
摇了摇头,冷太太努力把这些奇奇怪怪的想法赶出脑袋。夫妻一场,冷老爷又如何不知道自家妻子的习性。无可奈何的笑了笑,冷老爷也不可能完全猜到自己妻子的内心故事。他只是道:“我不过只是一个突发的想法。哪里又惹得你想了这么多的样子。妩儿的事情自然有她父母做主,哪里是我们能插手的。再也同你说的一般,孩子们还小呢。”
冷家长辈的这一番谈话自然不会传进贾珠的耳朵。他待冷端一如往常。为了让冷端不再晕船,吃东西不吐,他可没少出谋划策。
一行人好不容易撑到临近的港口,冷家的船虽没有靠岸,但也略做停靠,派人下去给冷端请大夫去了。因这临时停靠的港口地方小,并没有有名的医生,冷家下人简单粗暴,竟是把当地最大药堂的坐堂大夫给请了过来。
也许是身处的阶层的不同,也许是阅历和心性受限,虽然郁嬷嬷详尽的介绍了一番,但贾珠理解出来的终究还是有些偏差的。
“这不是兔死狗烹,鸟尽弓藏么。”贾珠低声喃呢了一句,脸上明显是受到了冲击以后的无措。过了一会儿,他又补充说:“若是帝王心术便是如此这般,那高高在上的也不怕下头的人寒心,日后就不肯再为他效忠了。”
郁嬷嬷一张老脸上难得露出赖皮的神色:“反正我不是人了,就算是人也不是你们这一朝的。所以说些大逆不道的也不算过。”
面朝着外头的月光,郁嬷嬷没让贾珠看到自己脸上之后的神色:“至于寒心,这些年头肯定不止你一个这么想的。所以才有了告老、隐退这类的说法。但这天下追名逐利的人总是是更多的。这朝堂上退出一个,就跟退出了一个空缺一样。一个萝卜一个坑,眼巴巴想挤上来的人只会是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