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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王轶还是漏算了一点,即便他着意避开海岸线,以防被人察觉去向,可一路之上还是有许多船只发现了他们的踪迹。
本地海贸不如南方发达是事实,但也仅是相对来说,不代表没船行海,商船可能因为近期登莱一地乱兵迭起的缘故略微少些,渔船却随处可见,从农历二月初的黄花鱼讯,到清明节前后一直都是捕鱼高峰期,这种局面得到夏天南方大鱼北上才会截止。
这里的大鱼指的是鲸鱼,而渔民的船只又太小,轻易不敢孟浪,好在亏着船小,王轶等人又挂了刘泽清的旗号—之前旗帜是伪造的,俘虏他的商船队之后怎能不废物利用—所以碰面的船只不算太多,否则说不得有心人能把他们的身份猜出来,怕倒是不怕,麻烦。
而除了商船跟渔船,水师船只也能时不时碰上点,若能保持相安无事还好说,可要对方想着过来攀谈几句拉点关系那就对不住了,送上门来的肥肉不吃,所有人都会觉得对不住自个。
更兼沿海卫所、巡检司等很大一部分在先前的战乱中遭到破坏,重建工作尚未开始,能凑出来巡海的寥寥无几,更没甚大船,打了也便打了。
也因此,尚未到达目的地,王轶手中便又多了三条中型战船,使船队船只不计舢板总数已达二十三条。
这些船只跟纵横四海多年的郑芝龙、刘香等人相比自然不够看,可在山东沿海却也是股不大不小的力量,只要不是官军大队来剿或土著海盗联合抗衡,一般情况下完全能横着走。
只那三条船说是战船有点侮辱战船名声,那群不成器的卫所兵早把船只改成了打渔兼用,上面堆满渔网渔具,一众火器基本无法使用,气得王轶差点将三个捕盗扔海里喂王八,按他说法,就算不能学民国海军拿军舰玩儿垄断海贸,好孬也得学学当下众多同僚,帮着商人走私货物也是好的啊。
话虽如此,几条船的到来还是让船队壮大了力量,左不过稍加修理整顿,再不行还能派出去打渔补充粮食缺口。而俘虏的加入更能为日后大兴土木提供苦力,至于一众被俘军官,利用好了也是股助力,他倒想得清楚,日后与陆地联系就得从他们身上着手。
船队历经数日颠簸之后到达灵山岛东面偏北方向距其百十多里地的沧舟岛(潮连岛),随即在岛屿一处开口向南的海湾处休息整顿,顺便补充淡水。
海湾水深二十多米,是个天然形成的小型避风港,老早之前便有渔船在此休憩避风,不过由于先前海禁缘故,渔船形制还未恢复鼎盛时期那般大小,此岛距离陆地又远达五十多里地,现如今是轻易见不到几艘的。
可也不知王轶等人运气太好抑或渔民走背字,船队竟然真从此地发现了一艘单桅渔船。
渔船载有五人,跑岛上也是为了修整,王轶等人到来时正全体睡大觉,其中一人被尿憋醒发现了船队,可此时人家都已经把整个出口堵死,跑都没处跑,只能与人一起战战兢兢等着下船的军爷们发落。
这怪不得渔民小心,此地已经远离大陆,前些年还有倭寇时不时经此袭掠沿海村镇,而作为正规军理应保家卫国的明军军纪又一贯让人无语,还有时常跑海的商船也会在不经意间客串把海盗,这些都是爷,就苦了渔民一个,所以每当碰上不熟悉的船只或船队,他们总是有多远就跑多远。
至于说渔船上面只有渔获,当不得各路好汉费尽心力去抢掠之类是不存在的,贼特么都不走空,何况他们。
不过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明显超出了几个渔民的认知,对方不仅没对其打骂羞辱,也没抢掠安身立命之本的渔船与上面物资,更甚者,有位一看便是领军大将的人竟然还掏出了碎银子:
“既然各位都是莱州府本地人家,又常在海上厮混,肯定知晓附近情形,可否代为详细介绍一番,如果有可能带路则更好,这些银两权做报酬。”
看着王轶递来银子,几人面面相觑,随即却又扑通跪倒在地,那位唤作郑船头的首领几乎把头摁在了地上,说话都有些哆哆嗦嗦:“大人折煞小人了,您问…随便问便可,钱财却是不用。”
“都特么起来,让你拿就拿着,废话恁多,咋的,看俺们跟剪径小贼一个路数?”一旁许坤不耐烦了,他本就对王轶一路不让打劫抢掠一事颇有微词,此时看几人又如先前般跪地磕头捣蒜,顿觉不够爽利,便开口咋呼道。
就几个土豹子,抓起来吓唬吓唬,保准跟娘们睡觉用啥姿势都能给秃噜出来,哪用这么麻烦。
“小人不敢…”郑船头心道还不如碰上剪径小贼,黑压压一片船帆,谁特么看见都得害怕。不过他还是不敢拿,许坤见状双眼一瞪,那人害怕之下终还是带人站起身并接了过去。
随即一番介绍,倒不亏他混迹大海数十年之久的土著身份,还真把附近情形说了个头头是道。
先将众多岛屿、避风良港等地理位置说个大概,再指引绘图人员将其标注到海图上—经过几天寻摸,王轶终于成功找出几位会画图的技术人才,又教授了部分现代地图的绘制方法,而他们一路之上经过的众多地域也都被标注下来。
灵山岛的信息此人也知晓许多,不过按其所言,那岛子早给一唤作岩山佬的海盗占据,其部大小船只十多艘,有部众家眷二百余人常年居住岛上,还开垦了田地进行耕种。
这些人实力不太大,只敢袭掠沿海偏僻村落或者海上落单船只,灵山卫曾经组织过清剿,但成效不大,他们在发现官军船只后会把所有人员并家伙什一起装船跑路,等官军退却再回来。
久而久之官府见其闹腾的不大便不再搭理,而那岩山佬也鸡贼,听说不知从哪儿搭上了官府的线,如此更没人费力不讨好了,由着他在那窝着。
“船上的渔获我全买了。”听完其人所说,王轶沉吟半响,倏地抬头,在其惊愕中继续说道:“另外,几位是否有人愿意当次向导,帮我部哨船探查下灵山岛虚实?”
郑船头心头发苦,这活儿不好干,听他意思是要前去攻打,这会给自己带来极大麻烦,一个不当就得让海盗寻仇灭家,正待寻思找什么理由拒绝,却听旁边一直不言语的自家大儿子突然开口叫道:“俺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