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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雅,那个老家伙最后一次出现是在什么地方?”杜拉得强自站稳,低声问道。
“我离校长太远了,无法确定他具体的位置,为什么会这样?难道校长已经遇险了吗?”美雅黯然摇头,低语着突然神情激动起来,道:“不,我不相信校长会出事,没有人能伤害到他,我要去找他才行。”
“没用的,就算你能找到校长,也不可能救他出来的。”格里斯冷道。
美雅徒然落下舞动的双翼,疑道:“格里斯,你似乎知道些什么,告诉我,校长在哪?”
“这是很显然易见的事情,一个史无前例的阴谋,两大魔法学院之间先是发生永不可化解的矛盾,接着便是魔法先贤的离奇失踪,从此帝国的魔法将走向衰退,甚至是土崩瓦解……”格里斯低语着从杜拉得身前艰难的爬上坑顶,随手拍打着身上的灰尘,却又放弃了。
屡遭大难,魔法袍早已是千创百孔,一次轻打也会有布屑随之剥落,与其碎裂,还不如就那样穿在身上,格里斯无奈的举动,让人生不觉好笑,可随之而来的却是疑惑,他心里究竟还隐藏着什么秘密不为人所知,为何一针见血的便分析到了眼前的窘迫。
“你是说失去联系的不只是校长,还有其他人?”灰头土脸的罗伯特插话道。
格里斯淡淡的点了下头,道:“是,我想所有参加魔法盛典的人都可能已经失踪了,如果不信的话,你们可以试着去联络一下其他两大魔法学院,结果一定是这样的,这是一个完美的阴谋。”
“难道真的没办法找到校长他们吗?”樱花惊道。
格里斯神情一动,手指虚晃间,被收藏于空间袋中的水晶球出现在掌心,凝视着上面流转的莹光,心中泛起一阵苦涩,低声道:“解铃还需系铃人,我想办法还是会有的,只是她是否还在?”
说话间,格里斯的身影变得模糊了,消失了。
想不到格里斯会如此‘匆忙’的离去,众人不免一惊,开始四处张望想看看格里斯去了何处,可是一片狼籍的校园,处处‘呻吟’,那里有格里斯的身影,又知实力有限,实难觉察到格里斯刻意隐瞒的魔法气息,只得放弃了。
“太不可思议了,他竟然没事,要是我的话,恐怕现在已经找不到了。”
“是啊,我还以为学院要彻底完了呢,真想不到呀。”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学院乱成这样?”
“……”
格里斯出现在校长的小楼内,整个学院在这场灾难中都被波及到,唯有这里还保持着一丝宁静。这里做为历代校长的居所,经过了无数次刻意改造,施加魔法禁制,在遭受外力攻击时,会自动启动防御,这才让它几乎无恙的保存下来,可室内仍不免因震动出现物品移动的现象。
“艾丽丝,你在吗?我有事想跟你谈一下。”
楼内回响着格里斯的声音,可声音激荡之后,却又是死一般的寂静,格里斯不死心,手指轻抚过水晶球,低吟道:“我知道你一直渴望弄清楚真相,是否如你听到的那样,所以你才会苦苦追寻记录下当时情景的水晶球,现在终于是揭开谜底的时候了,你真的可以放弃吗?”
“不,我想知道,可是你也看到了,是他抛弃了我的母亲,让她在乾坤塔里承受无边的痛苦,我恨他,我恨所有的人……”艾丽丝的声音在楼内响起。
格里斯没有动,他可以听到声音,却不能确定声音的来源,他不想用强,更不想将事情弄糟,叹息着,道:“也许吧,可是你就不想知道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吗?这个水晶球一直被你的父亲携带在身上,它记录着所有你想知道的事情,也许你会改变初衷也说不定。”
“不,你走吧,格里斯,忘了我吧,我的心已死了,接下来就是我的生命,我已经厌倦了生活在仇恨里,现在是该解脱的时候了……”艾丽丝低声泣语。
格里斯没有再行相劝,轻叹着,俯身将水晶球轻轻放置在地上,转身离开之际,手掌轻抚过水晶球光滑的表现,一片雾气闪过,空间变化了,神秘莫测的乾坤塔再次出现,接着廊道里回响起了一个男人低沉的哭泣声。
“艾碧瑞,对不起,是我害了你,我实不该带你来的,我愿与你一起去死……”
“莫尼尔,这不是你的错,是克拉亚故意将门封住的,他还想将我一起封在门里。”
“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不清楚,不过我看到他从那怪物身边取走了一本法典,也许发生的一切都是由于他的贪婪引起的,否则那杀不死的怪物也不会对我们穷追不舍了,他要拿回属于他的东西。”
“克拉亚?可那究竟是一本什么法典?”
“对不起,光线太暗了,我没能看清,不过有一点我可以确认,在黑色的封皮上绘有邪恶之灵浴火重生的图画,那本法典或许就是传说中的死灵之咒了吧。”
“死灵之咒?克拉亚,不,你毁了我的全部,我要你付出代价……”
光影消无了,走廊恢复清明,艾丽丝的身影却不知何时出现在走廊的另一头,怔怔的望着地上不时闪过流光异彩的水晶球,神情中流露出一丝诧异,喃喃自语:“不,事情为什么会是这样,那……那后面还发生了什么事,格里斯,帮帮我。”
格里斯缓步走出,望着对面神情憔悴的艾丽丝,眼中闪过一丝怜悯,没有要求她交出解药,也没有趁机冲过去将她擒下,只是静静的走到水晶球之前,再次轻抚而过。
“吱……”
那是刀尖在石砖上磨刻的声音,很剌耳,可随着字迹清晰起来,艾丽丝终于哭出了声。
‘魔武纪,二五三年,亲率魔法协会众人前来勘查,为塔内乾坤所惊,七人失踪于内,恨离,望后来者速离此地,莫要重蹈覆辙,以免惊动亡灵,引来杀身之祸,切记,切记’。
戒行之言再现眼前,让格里斯也不禁为这位惆怅的魔法师心中的无奈与自责而伤感,可是接下来出现在字迹,却是上次未见的,想而是后来被人用利器刮去了,只留下一片残迹。但好在水晶球却是记录着当时发生的事情,让格里斯还有艾丽丝知道了莫尼尔离去之际时悔恨的留言。
那是一行深情的小字,字里行间写满了悔过与自责:‘我妻艾碧瑞,被困塔内,只恨不能入门相救,可惜她已有数月身孕,想来已遭怪物毒手,母子双亡,心痛难偿,愿她在天之灵佑我手刃克拉亚,了却一切事端,我便重返乾坤塔,眠于塔下,永伴妻儿,莫尼尔,绝誓于此’。
“不,为什么我没有看到这些字,是谁抹去了它?”随着莫尼尔在塔门上划下最后一笔,艾丽丝终于不可遏制的喊了出来,声音里充满了绝望。
“是谁让你为仇恨而活,就是谁抹去了莫尼尔的留言。”格里斯沉痛的低语。
“妈妈?不,她为什么要这样,谁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艾丽丝痛苦的悲语。
格里斯无语了,就算能猜出是因为艾碧瑞因恨而恨,可是他又如何向深陷真相与骗局交织中痛苦不堪的艾丽丝,道出这其中可能的‘原委’呢?叹息中,格里斯的手掌再次抚过水晶球,让字迹在模糊中消失。
“轰……”
廊道里爆起了无边的光焰,两个人影乍合而分,一切沉寂下来。风中,一片绝谷断崖出现在空荡的走廊中,呼啸的风,怪兽的咆哮,魔法的轰鸣,引起了艾丽丝的注意,看过来,眼神中充满了担忧与期盼。
狂风中,嘴角挂着血迹的莫尼尔倾倒在地上,难以动弹,在他的脚下,是力战而亡的幻兽尸体,而在他的对面,却是眼中闪着邪芒的克拉亚,在狞笑不已的邪恶魔法师身后伫立着一头狰狞的巨兽,死死的盯着奄奄一息的猎物。
“哈哈,莫尼尔,你这个白痴,你还以为可以轻易的取走我的性命吗?”
“咳……就算是死,我也要带着你一起下地狱。”
“哼,醒悟吧,地狱正是我所向往的,那里死灵的天堂,而你,亲爱的莫尼尔,你将成为我忠诚的部下,哈哈,我要将你变成我的死灵战士,让你永世听从我的命令,为我服务,我,天才的邪恶魔法师克拉亚将主宰这片大地。”
“不,你不会成功的……”
“是吗?也许会,也许不会,可至少你看不到了,因为你已经失去了神智,成为了我的奴隶,嘿嘿……”邪恶的笑声中,克拉亚缓步向莫尼尔走过去。
“不,谁来救救他,不要让他死。”艾丽丝发出痛苦的低吟。
可是,隔世的关切又那里能为昔日的困境解忧?艾丽丝无助的低语,也只能为光影中的莫尼尔平添一丝悲壮而已。格里斯摇头苦笑,莫尼尔完了,他注定无法实现眠于塔下的诺言,他只能在邪恶与光明之间选择一条不归之路。
“克拉亚,我不明白,我们之间究竟有何仇恨,让你如此仇恨我?”
“你真的想知道吗?如你所愿,艾碧瑞是我所见过最美的女人,可惜她爱上了你,不是我,我不能接受这个结果,我要报复,你,还有她。”
“你……你这个恶魔,我要杀了你……”
“杀了我?哈哈,别妄想了,你已经没有力气了,对了,我还忘了告诉你一件事,知道为什么艾碧瑞会掉队吗?是我,是我在她的魔杖上做了手脚,想不到吧?哈哈……”
莫尼尔,艾丽丝神情同时一怔,一个局内,一个局外,却在醒悟后不约而同的向狂笑中的克拉亚扑了过去,想杀死这个制造了这场悲剧的凶手,只是艾丽丝扑了个空,跌进了格里斯的怀里。
“放开我,你这个白痴,见鬼,黑魔杀了他……”
“嗷……”
巨兽在克拉亚的命令中咆哮着冲了过去,举起巨大的利爪便向莫尼尔的头上落去,一下子就击碎了莫尼尔的头颅,可是意外的事情发生了,莫尼尔死死的抱着克拉亚不放,向断崖边滚去。
“不,不……”
在克拉亚绝望的呼喊中,一切都结束了,只余站在断崖边的巨兽在狂风中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