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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到来,花二奇迹般复原,印堂泛红、钢筋铁骨的花二返回花妖镇。漫山遍野的皑皑白雪封锁住整个花县,去一趟县城要坐上几个小时的班车,汽车、轿车断然行不通,车子一启动,车轱辘滑得向后转;火车也无法通行,路轨上的大雪没过人的膝盖,这是那年的又一个大灾。
灾情严重,花春桃被金福强令回花妖镇执行抗灾工作,这才知晓花二的镇长给撤换掉。她回到家一下子栽到炕上,脑袋缩进被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哭过,她咬牙把这件事深埋进肚子,又咬牙冒着被撤掉副镇长职务之险重返县城照顾花二。花春桃一再接到金福的命令,一再抗令,金福和汪明商量准备拿掉花春桃的副镇长职务。汪明低头沉思半晌表示同意金福的意见,抗旱救灾时期,花春桃身为领导居然不参与救灾工作,那就等于自我宣判终结政治生涯。不过,汪明没一竿子打到底,决定开镇常委会的当天晚上,他去了趟花春桃的家,把实情说给花春桃的父亲,打算要花父去县城劝回花春桃。得知女儿就要被撤职,花父满脑门子冒汗,说自己恐怕难以说服女儿,再三请求汪明网开一面,当晚做了七八个菜款待汪明,汪明吃喝得肚满肠圆热血沸腾时向花父许诺说回去尽量大事化小,让花父别急。像以往在金福家吃饭一样,第二天肚子饿时,他啥事都忘干净,这种忘性不是他脑子问题,而是刻意化。汪明每天都想返回省城任个一官半职,说穿了他是人在花妖镇,心早飞回省城。有这样念头,做事难免油腔滑调不负责任。才三十几做事就直打滑,到了四五十还不成了精?这是镇委会人暗里对他的评价。
镇常委会如期举行,金福在会上态度坚决,汪明没表任何态,答应花父的话被他抛到一旁,心里的念头是,这个镇委会不是他长久立足地,他要回省城,干吗得罪金福?金福能提拔上来,全仰仗花东兴。得罪金福,就是得罪花东兴,这样的利害关系他领悟颇深。上面下来调查他的工作业绩,要是花东兴说上一两句坏话,他就得延期下派锻炼时间,弄不好上面还会放弃他,认为他没有领导风范和能力,如此以来,他多年的心血岂不白费?他去县里开会时从不忘给花东兴带礼物,好烟好酒成了他送给花东兴的家常便饭。他每月千来元的工资几乎都花在拍马屁上,穿戴自然不好讲究,身上的一套蓝色料子西装给他磨得锃亮,跟街上炸麻花的胸前围裙很相像。
花春桃不眠不休地照顾花二,花二有些过意不去,感情上还是拒花春桃千里之外。他一连娶了三个女人,三个女人都给他带来不同伤痛。第一个女人牵引他成为男人;第二个女人挑逗起他青春的热情;第三个女人让他懂得什么是爱情。她们带给他无尽的怆痛,她们的夭折,让他滚烫的心逐渐冷却和麻木,让他对女人产生畏惧,让他觉出女人是一汪短命水。从次,他对任何女人不瞧不看,把自己牢固封闭在寒冷的口袋里,有些夜晚,他青春的体能发生状况,横冲猛撞那个寒冷的口袋,他咬紧牙关挺过来。但他晚上经常在梦中和女人****,梦见他喝了很多酒,筋脉凸起,形成一条条圆圆的隧道,他看见受托的灵魂颤动中碰撞着,一个粉嫩的肉团慢慢涌动过来,舒展开,妩媚又轻盈地靠近他的身体,他融进一个深不可测的洞穴,他在那里滚爬肆无忌惮着,最后他满脑是汗地大喊一声,那声音像凄厉的狼嚎,又像呼啸的飓风,他看见他瘫倒在床上,卷曲、抽搐,要多丑陋有多丑陋,简直没人样。
那是谁的一团柔软缠绵的肉?
他坚不可摧的身体怎么那样容易被俘虏?
他还是那个对月凤忠贞不渝的花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