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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航那几天之所以没给李豫菲打电话并不是因为他很忙,他是在暗中观察着事情的走向,因为陈航懂得游戏规则:事没办成,决不收钱。陈航虽然为人聪明,可是他没有什么背景和后台,靠的就是写得一手好文章和头脑好使获得领导欣赏,才谋得目前这个职位;陈航一直想出人头地,尽管领导们都很欣赏他,可是用得顺手了之后就习惯啦,这习惯了之后就有依赖感,这依赖了之后就不愿意让陈航离开,这也是这些年陈航苦恼的原因。陈航之所以和张升旺走得近,那是因为张升旺很有眼光。
张升旺与县长朱海涛接触的时候发现,你别看陈航平时少言寡语的,可只要他出的主意朱海涛基本上都会采纳,而且陈航出的这些主意还都是一般人都想不到的主意,所以张升旺平时有意无意地接近陈航,逢年过节也私下给陈航个红包;张升旺这个人和别的煤老板最大的不同是,张升旺平时不嚣张,他表面上也不求陈航帮他办什么事,正是张升旺的这些行为赢得了陈航对他的好感,慢慢的他们之间就以兄弟相称,再到后来陈航就开始主动帮着张升旺留意一些相关的消息,张升旺有的时候也向陈航请教一些事,陈航也帮他出点主意。可是张升旺自己也没有想到,这次是陈航在关键的时候帮他解决了这个大难题。这就叫:养兵千日,用兵一时。
李豫菲到了宾馆就把东西交给了陈航。“谢谢啊!”陈航很客气地说。“谢什么?陈航,这是你应该得到的,准确地说是你凭本事赚的!”李豫菲也觉察出来了,她从这件事儿上就认为陈航是个很有头脑的人,她也想拉拢陈航。李豫菲说:“调整的事儿有眉目了没?”陈航说:“招呼私下都打了,可这年月没有RMB说啥都是假的!”李豫菲说:“那你可得抓紧时间,现在是一步拉下,一辈子都追不上。要不我让汤副市长也给你说说?”“暂时先不用。”陈航说,“如果王书记答应给办的话,朱县长这边在常委会上一提就差不多了;组织部那边我再稍微活动活动就行了。”
“你打算去哪儿?”李豫菲很关心陈航下一步的去向,“如果有可能的话,我想去刘家沟乡当乡长。”陈航确实为这个事儿也谋划了很久了。“那薛世军呢?”“他原来是汤书记的人,汤书记当副市长之后,他和王书记关系处理得不是很好,王书记早就想动他了。”李豫菲听陈航这意思,他去刘家沟乡当乡长这事儿应该差不多,因为以李豫菲对陈航的了解,这事儿如果没有把握的话,陈航提也不会跟自己提。李豫菲说:“陈航,当上乡长才是万里长征迈开了第一步,今后咱们还要密切配合、共同进步呀!”“必须的——!”陈航故意学着电视剧《乡村爱情故事》中刘大脑袋的腔调说。
临海县煤管局局长郝鹏军回到县里之后,他连夜写了一份有关“石嘴沟子矿难”的详细报告,他在这份报告里把他知道的、看到的、听到的都写了,可他把自己的责任都推到了县委常委、常务副县长李建国的身上了;郝鹏军认为自己之所以没有向上汇报,主要是李建国不让汇报,李建国之所以不让汇报,主要是县长朱海涛的意思。
写好了报告,郝鹏军第二天早早地就赶到了市里,他把报告交给了汤雁军。汤雁军认真地看完这份报告,他大吃一惊,他没想到这些南蛮子成为煤老板之后,对待矿工的手段竟然这么残忍!更让他没有想到的是,朱海涛和李建国作为县里的主要领导,县里发生了这么重大的事件,不但不严肃处理,竟然暗中帮助张升旺隐瞒了这起“矿难”;更让汤雁军生气的时,自己原本很看不上眼的原县公安局副局长陈浩民,不但在自己走了之后被扶正了,他也搅和到这件事儿里来了。汤雁军拿起电话给临海县常务副县长李建国去了个电话,让他下午两点来自己办公室。
李建国这几天右眼老跳,老话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李建国总感觉这几天好像要出什么事儿,接到汤雁军的电话之后,李建国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是不是“石嘴沟子矿难”的事儿露馅了?
李建国忐忑不安地来到汤雁军的办公室。汤雁军阴沉着脸,“汤市长,您找我?”李建国赔着小心,生怕说错了哪句话。“我要是不找你的话,你们是不是打算一直就这么骗我呀?啊?”“我们?”李建国见汤雁军发火了,小心翼翼地说:“我没和谁一起骗你呀?你可能弄错了吧?我哪敢骗您呀?”
“李建国呀李建国,你说让我说你点儿什么好呢?”汤雁军瞪着李建国,说:“本来我一直认为你是个老实人,所以我才向组织推荐你当的常务副县长,可你这才当了几天,就跟着朱海涛一起骗我?!”
李建国见汤雁军真生气了,大气也不敢出,低着头不说话;李建国不是不想说,是确实没法儿说,只要一说就是浑身的麻烦,再说也不能把朱海涛卖了呀;李建国低头寻思着,也不知道汤雁军到底知道多少事儿?怎么跟他解释呢?这事儿他妈的一说就是丢官罢职,甚至是坐牢的事儿呀!李建国低着头,就不说话。
汤雁军见李建国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他更生气了,放下手里郝鹏军写的那份报告,说:“市里规定发生‘矿难’两个小时之内必须向市里汇报,你们不但不报告,竟然还敢让陈浩民带着县公安局刑警大队的人去给煤老板看家护院?算了,我也不和你多说了,我就如实上报给省里,姜省长爱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反正我也管不了你们了,咱们个人顾个人吧!”
“别别别!”李建国听汤雁军说出了这么多的细节,他知道自己的灵感是对的,“石嘴沟子矿难”的事儿恐怕是隐瞒不住啦,李建国哭丧着脸说:“汤市长,您可不能不管我呀!您要是不管我,我这一辈子就完啦!”
“现在知道害怕啦?晚啦!”汤雁军说:“李建国呀李建国,你说你怎么就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呢?出了事故不怕,煤老板焚烧了遇难矿工尸体也不怕,那些事儿又不是你干的,你完全可以边处理事故边抓煤老板,然后边向上级汇报边安慰遇难矿工家属;给你个处分又能怎么样?反正也不扣你一分钱工资!就算严重点——责令你引咎辞职,那你在家休息半年、一年还不是继续当你的官?!现在这可好,正常的‘矿难’经过你们这么一折腾,性质变成渎职啦,渎职是什么——渎职罪!那是犯罪!犯罪——!懂不懂?犯罪是要追究法律责任的!那是要被开除公职的,那是要去坐牢的!莫非你连坐牢也不怕啦?啊!”
“怕怕怕!”李建国此刻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他说:“汤市长,我可是您一手提拔起来的干部,您要是不管我,我可就只能坐牢啦!您说我这么些年容易吗我?我就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我就是没有苦劳也有疲劳吧?汤市长,看在我跟随您多年的分上,您就拉我一把!您就帮帮我吧!求您了!我求求您啦!”
“跟随我多年?”汤雁军一听这话更生气啦,他说:“现在想起跟随我多年啦?出了事儿的时候怎么不跟我通个气儿?那时候怎么不想起跟随我多年啦?那时候你对朱海涛的话言听计从,现在出事啦想起我来啦?我告诉你:晚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