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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之间,邢夫人脸上的急色不见了,欣喜道:“快……快……快到宫门口迎接我儿。”
“夫人,已经派人了。”
“终于回来了,终于回来了”邢夫人释然中又带着凝重,仿佛有什么大事一般,让人捉磨不透。
卢耒把公子季送到了宫门口,“夜深了,下官只能送公子到这里了。”
公子季神情厌厌,挥了挥手,“知道了,退了吧。”
“诺,公子,那小人就先退了。”
公子季的马车哧溜一下进了宫城。
“主人——”看着无礼的公子季,门客走到卢耒身后,心有不甘的说道:“我们到处都他替谋划,他到好,对主人如此无礼。”
卢耒冷笑一声:“他——要是扶得起,还要我谋划什么?”
“唯唯……”
“从即刻起,翼都城门紧闭,不得随意开启。”
“唯,主人”
卢耒看向远方,城门不启,尔等有何本事进城,就算能进城,我等之事也尘埃落定了
宗老府,公子季回到宫城的消息已经传进来了,几位上卿宗老都纳闷,“没等明天我们出城迎接,他自己就回来了?”
宗老道:“带去近万兵卒,带回来的人马连千人都没有,再言,连周天子与楚人会谈都没有参加就回来了,他还有脸让我们这些有辈份人迎接?”
“唉……”上卿叹气,“小公子真是让人……”
“宗老,这大半夜,你老让我们来是为何事?”有人问道。
宗老正色道:“太子过两天也要来翼都,要来向主公汇禀与楚、天子会谈之事,我们得好好迎接他一番,给太子殿下造势,为他将来接位做准备。”
“宗老说得是,确该如此”
“那众位说说,我们该如何迎接凯旋而归的太子。”
“宗老,准备工作已经差不多了,就是地点、及主公的意思没人敢去确认。”
宗老老眼沉了沉,“这事老夫去……”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外面有卫卒回消息。
“让他进来。”
“唯,主人。”
卫卒轻轻来到宗老身边,套着他的耳朵说道:“我们的人打听到卢大夫让人紧闭城门。”
“闭多久?”
“没打听到。”
“这是何意?”宗老老脸沉沉。
上卿问:“宗老,何事?”
“那卢家小子竟让人紧闭城门。”
“可现在就应当紧闭城门啊”
卫卒摇头:“回上卿,未来几日,可能就算是白天也紧闭城门。”
众人齐齐惊,这是何意?
翼都静静的立在夜色中,大街小巷,空无一人,偶尔有犬吠,划破夜的宁静,巡卒们打着哈欠,如往常一般,例行公事,一班又一班交接。
深深的夜晚中,似乎有种不一样的声音,是微风与云的翻动吗?行过乌云的月亮终于跃出云层,洒下光辉,透过大街小巷,照映在青石板上,发出清冷的光辉。巷道边的树头枝丫却遮住了月光,朦胧地泛出诡异的光晕。
深深的小巷子里内,几个佩剑男人悄悄闪进了一处小院,迅速掩门,“打听的如何?”
“刚刚打听到,城门要禁严。”
“谁的命令?”
“大夫卢耒。”
“赶紧把消息放出去。”
“唯,将军”
马车急驰在原野之中,远远的仿佛看到了翼都的影子,是快要到了吗?
公子无夏见姜美初放下了帘布,轻轻拿起她的小手,“累了,就躺在我腿上休息一下。”
姜美初摇头,“我要是再粘在你怀里,你这双腿能废了。”
“不会。”
“不了,我坐坐,直直腰,活络活络。”
“嗯”公子无夏没有再强求,闭上眼假寐。
马车外,有急速的马蹄声,十竹不一会儿揭开帘子,“公子,还有两舍之地就到翼都了。”
“嗯”
“刚好赶上天亮进城门。”
“找个地方歇歇脚。”
“唯,公子”
姜美初看了眼公子,感觉他比打楚人还紧张,抿了抿,低头双手摸到他的手,静静无言。
邢夫人恨不得抱着儿子入睡,可她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忍住泛滥的母爱,拉着儿子的手,把他送到了寝宫,仆人都给公子季脱靴了,她还是舍不得走。
“儿啊,母亲说的事,你都记住了吧?”
公子季打着哈欠,“记住了,你快回吧,我要睡了。”
“儿啊,明天早上忍忍一定要早起来陪你父候,知道不?”
“你都说过多少遍了,我当然知道。”
“哦,哦……”
公子季又累又困,赤脚把邢夫人推到了门口,“母亲,赶紧去睡吧,儿也要睡了。”
邢夫人张嘴还想说什么,终是啥也没有说,神情央央的离开了儿子的寝殿。
刚回到自己的宫殿,内侍就来了,“夫人,公子呈在城门口,请求进城。”
“赶紧让他进啊。”
“可……”
“可什么?”
“卢大夫不让人进城。”内侍道。
邢夫人叫道:“乱扯,赶紧找他去,就说我说的。”
“唯,夫人”
“一群蠢货。”卢耒气得摔了手中的笔。
回事卫卒吓得缩回头。
眯了眯眼,卢耒说道:“明天早上再开城门。”
“主人,夫人不是说……”
“蠢货闭嘴。”
“唯,主人。”
不知不觉终于到了天亮,邢夫人几乎一夜未眠,连忙从床上起来,“赶紧给我梳妆。”
“唯,夫人”
坐到梳妆台边,一边让宫人梳妆,一边问道:“主公昨天晚上在那个妾氏那里?”
“回夫人,昨天晚上主公一人就寝。”
竟没找女人?邢夫人有些惊讶,不过没表现在脸上,又问道:“季儿起来了吗?”
“禀夫人,公子殿的消息还没有传过来。”
“这孩子,让他早早起来去给父候请安,他又……”邢夫人不满的发了句劳骚。
没有女人相伴,晋候又从恶梦中惊醒,老仆听到声音,连忙上前,“主公……主公……”
“啊……”晋候吓得一个激楞从床上腾起。
“主公……主公……”
满头满脸都是汗的晋候听到老仆声音,惊恐的惧意才退了些,“什么时辰了?”
“禀主公,卯时正”
“都这时辰了,寡人要朝殿了。”晋候捋了一把脸道。
老仆行礼道:“主公,你今天不需要朝殿。”
“……”晋候直勾勾看向老仆。
老仆忍住惊讶,微微退了退身子,平静的回道:“主公,你忘了,夫人跟你约好了,今天到后庭赏菊,吃肥鱼羹。”
“哦……寡人想起来了。”晋候突然问道:“老二回来了?”
“唯,主公,夫人说公子回来的太晚,没过来请安,让人过来告过罪了,老奴觉得主公睡得香,就没叫醒你。”
“行,我知道了。”晋候再次捋了一把汗脸,“赶紧给寡人更衣洗漱。”
“唯,主公。”
老仆立在一边,一声不敢吭,看着那些人给夫人梳妆打扮,开始还暗暗高兴,夫人终于能进宫进主公了,终于有机会跟主公见面了,不管是公子无夏还是主公,这都是机会啊
可等妆梳好,立起身更衣时,她吓了一跳,差点失声。
“嬷嬷,有何不妥吗?”丽姬见老仆一副惊讶的样子。
“没……没……就是太好看了,老奴被惊住了。”老仆挤出笑容。
“是嘛……”丽姬又回过头看了看铜镜,“我亦觉得不错。”
老仆悄声退了退,那个男人把夫人打扮成这样想干什么,难道想把夫人给主公邀宠?想了想公子无夏,他似乎对夫人并不上心,如果能跟主公,说不定……她咬了咬嘴,心平静了下来,只要荣华富贵,管他是谁呢?
一辆马车,一顶小骄,丽姬终于再次回到了晋宫,那个巍峨无比的晋宫。
城门外,公子呈收到卢耒的绝密信,悄悄的退了一舍之地,避在某个小村庄里。
十竹派人去看城门开了没有,暗探回报没开,果然跟里面放出的消息一样,还真是……
十竹眉头紧凝,赶紧把消息回给了公子无夏。
公子立在马车边,举头看向前方不远的城门,双手习惯性摸了摸下巴。
“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