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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蹙眉头,声音却平淡道:“派人去所有城门口打探,再让城内把消息送出来。”
“诺,公子”
姜美初收回看向翼都的目光,低下头,看向脚下有些发枯的草,难道邢夫人已经等不急了?
晋宫后庭,公子季被邢夫人拉着坐到了亭中,“季儿,母亲,不是让你早点起的吗,你干嘛这么晚?”
“母亲,父候不也没来嘛。”
“他是候,你是臣”
“哼,总有一天,我也是候”
“我的祖宗……”邢夫人连忙伸手捂住儿子的嘴,小心翼翼的看向四周,幸好没人,却又不甘心的收回目光,看了眼儿子,张嘴想说,却又紧闭嘴唇,罢了,也不乎多等一会了。
一夜恶梦,晋候精神不济,无精打彩的在宫人指引下来到了后庭小亭内。
邢夫人带着儿子连忙迎上前行礼,“主公——”
“父候——”
晋候看了眼二儿子,“回来了”
“诺……诺……”
父候税利的眼光看过来,公子季不知觉的心虚起来,回话都打结了。
晋候走到主位,盘坐在蒲团上,理好衣袍后,眯眼问道:“楚人退了?”
“然……然……”
“坐吧”
“多谢父候。”
“多谢主公”
公子季与邢夫人齐齐落坐在下首位置。
宫仆们连忙上美浆、糕点、肉食,尤其是肥鱼羹,放在铜炉里,冒着热气,铜炉边,美人斛里插着娇嫩的菊花,鲜艳无比。
仆人整齐有序,一一摆好,不一会儿就摆满桌子,随即退了下去。
晋候瞄了眼美食、美景,伸手拿了块糕到嘴里,嚼过喝了口美浆,“听说你的人手又都失了?”
“父……父候……”公子季吓得连忙跪伏身子。
晋候微微一笑,“寡人又没责怪你,你怕什么?”
“父……父候,我……失了这么多兵卒,你……不怪我……”
晋候嘴干,又伸手端起美浆,“你是幼儿,寡人总是要多疼你一些。”
又惊又怕的公子季听到晋候说这话,连忙高兴的直起腰,“我就知道父候待我最好,肯定不会怪我。”他一扫回来之时的颓丧之气,满脸得意、喜悦。
“坐吧”
“多谢父候。”公子季重新落坐。
坐在一边的邢夫人面色不变,可内心却如巨涛波浪,‘幼儿’两个字像刺一样扎得她心口生疼,这是赤裸裸的明示啊,我儿……我儿没希望继承候位,这傻儿却还为他父亲放过他一马而高兴……
想想接下来的事,心情沉重的邢夫人忽然不再沉重,有的只是不甘与决绝。
公子季因为父候放过自己,心情从低谷一下子升到高点,高兴的不得了,连忙赏菊、吃起肥鱼羹,“好吃,好吃,又嫩又滑,真是人间美味。”
晋候深深看了眼二子,仿佛不经意的问道:“你哥哥怎么比你晚了。”
“他要跟楚人和谈,肯定晚了。”
“那你就不等等他?”晋候边吃边随意般问道。
“那……那个儿子怕给大哥和谈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就……就先行一步了。”
“哦,季儿倒是懂事。”晋候余光瞄了眼邢夫人,笑眯眯夸了句二子。
“多……多谢父候夸……夸……赞。”得到父候认同,公子季高兴极了。
“好吃多吃点。”
“诺,父候。”公子季见父候一团和气,没怪自己,又大吃大喝起来。
邢夫人连忙挪到晋候身边,亲自帮他盛了一碗鱼羹,“主公,这鱼肉肥美不腻,多吃点。”
晋候任由邢夫人伺候,伸手接过她盛的鱼羹舀着吃起来。
邢夫人见他吃了,轻声柔语道,“妾身招了舞伎过来,主公要看吗?”
“要……要……”
晋候还没有回答,公子季急吼吼的叫上了。
“季儿……”
“儿……儿失礼了。”公子季连忙起身谢罪。
“季儿在外征战辛苦,那就上来给季儿乐乐。”
“多谢父候。”公子季高兴的再次落坐。
不一会儿,舞女们枭枭袅袅、聘聘婷婷舞到了亭前,秋阳下,伴着小亭周围的景色,舞姿蔓妙、优美动人。
不多时,领舞者背着小亭方面,旋舞而进入了舞者中,抛帛展袖,轻舞飞扬,和着落下的秋叶,一时之间,竟让人分不清是景还是人。
公子季伸颈而望,这领舞者是何人,这小腰竟是如此柔弱无骨,揽上去滋味定不错。
邢夫人虽面向舞者,可是余光里都是晋候,他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难道已经……刚想到这里,晋候探着头立起身:“鲁姬……”
声音很小,但是邢夫人还是听到了,内心不知该喜还是悲。
仿佛感觉到晋候已经立起身,中间的舞者,面朝小亭方向,边舞边看向晋候,面若娇花,眼如秋波,盈盈然,让人怜惜。
“娇……娇儿……”晋候突然叫出声,却又在突然之间,抱头叫唤,“我的头……我的头……”还没喊两声,竟扑倒在地。
事情发生在突然之间,公子季根本没反应过来。
“季儿,还愣着干嘛啊,赶紧来帮你父候。”
“哦……哦……”
“父候……父候……”公子季慌忙摇晃倒地的晋候。
邢夫人慌乱的大叫:“赶紧抓起这些贱人,要是主公有个三长两短,一个也别想活。”
“啊……”
“啊……”
……
舞女们被卫卒扯得叫成一团。
“不……不……不是这样的……”领舞的丽姬从愣神醒过来,怎么会这样,我的公子呢,我的荣华富贵呢?
“叫巫医……叫巫医……”公子季与邢夫人两人同时大叫,可惜他们怀中的晋候瞳孔竟慢慢散去。
晋候竟薨了
怎么会这样?前文中有提到过,晋候一激动,就会头疼,喘不过气来,甚至身子麻木的诊状,其实这些都是老年中风的表现。在这个年代,巫医是查不出来的。
卢耒和邢夫人虽不知为何,却抓住了晋候的弱点加以利用,让他激动脑溢中风而亡。
晋候看到领舞的丽姬为何要激动呢?因为今天的丽姬穿着打扮、妆容跟公子无夏的母亲——鲁氏年轻时一模一样。
对于正妻,晋候的心情复杂的,他爱慕鲁姬娇儿,因为爱慕才娶了她,他们也曾恩爱无比过,但男人就是男人,他们爱你,却不是唯一,犹其权贵,他们站在食物链的顶端,诱惑何其多,送到嘴边的嫩肉又何其可口。
也许情还未过,但世事已过迁,一对恩爱的男女,因此成为怨偶,纠缠不休终于因为女人的离去而终于止。
真得终止了吗?或许对于活着的来说,却是折磨的开始,晋候始终放不下正妻,想她在恶梦连连中,恶梦连连可以用女人去麻痹,但儿子不能,除了用厌恶来掩饰自己对妻子意外死亡的逃避,他还真不知道如何面对爱恨交加的正妻以及她的儿子。
死亡如此之快,快得让晋候都没得及想什么,就闭上了眼。
巫医查看后,跪伏而道:“小人无能为力。”
“救不活父候,本公子杀了你”公子季放下晋候,抽出身上的佩剑,指向地上的巫医。
邢夫人看了眼双眼紧才的晋候,微微抖着嘴唇,暗暗道,要怪就怪你不把太子之位给季儿,要怪就怪你大儿子太优秀,连强大的楚人都能打跑,我要抢在他回来之前,把我儿送上候位,以保万无一失。
突然脚步声纷沓而来,禁卫卒手持戈矛迅速列到了后庭,领头是大夫卢耒,“小人请夫人安——”
“卢大夫,这宫内外都设卫好了吗?”
“禀夫人,一切就绪。”
“那就好”邢夫人道:“让太史伯过来,记录我儿登基之事。”
“诺,夫人”
还沉浸在父候身亡中的公子季吃惊的看向母亲,“登……那……那父候呢?”
“先登基后发丧。”
“这与礼不合?”公子季想也不想。
邢夫人恨不得敲儿子脑袋,“你大哥在城外,等他进来,还有你的机会……”
“我……”
宫门外,几个年轻男人避在角落,发现所有的宫门口都有重兵把守,领头之人暗道一声,“不好”
“赶紧去开城口,让公子进城。”
“唯,将军”
从今天早上起来,宗老的眼皮就一直不停的跳,难道有什么事发生,真在此时,卫卒大跑着进来,进了房间,大呼一声,“不好了,宗老,外城、宫城,所有城门都被年轻的大夫、西营将军们守住了。”
“难道……”宗老心一突,大步就朝外面跨去,“赶紧召集上卿、老臣子。”
“诺,宗老。”
宗老还没出院子,晋太子身边的猛将竹泓到了,“宗老——”
“你怎么会在城内?”
“小人两天前就进城了。”
“为何不来找我?”
“公子说了,事不到万不得以不找卿士。”
宗老眯眼:“那现下如何?”
“宗老,请你拿令牌,开城门。”
宗老点了点头:“吾知道了。”
就算是宗老,也没让紧闭的城门开启,“坚子,坚子……”他气得跺脚大叫。
门边守卒竟不顾他是宗室族长,竟举戈杀向宗老。
咣,竹泓挥剑杀了举戈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