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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沉思中的苏牧,显然没想到苏老太太竟然毫不留情的点自己的名字。苏牧心里本来就暗自压抑着一腔怒火,怎知自己老娘还这样严苛的对待自己。苏牧轻轻皱了下眉头,抬头已是把怒气尽收入肚子里,反而换成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苏牧语气平静的道:“苏府一切大小事务都是由娘您来做主,这几十年了也没有变过。再说只有德高望重的您才能镇住苏府底下的儿郎们,依我看,苏府还是跟以前一样,听娘您的吩咐做事便是。”
苏牧话音刚落,坐在最后面的苏青,‘噌’地一下便跳了起来,似是太过激动,连茶几上的茶盏都打翻了。苏青稚嫩的黑脸上露出愤怒的神情,火急火燎的道:“苏禹,别以为有祖母给你撑腰,你就以为自己真TM了不起。你不找块镜子照照,你自己何德何能,把咱们苏府众人所立的功劳算在了你一个人的头上。今天我就说下心里话,这次剿匪你苏禹到底是立了多大的功劳,凭什么朝廷赏赐的登仙令要独独给你,——”
苏青还没说完,只见苏老太太重重的‘哼’了一声,显然是听得很生气。但苏青正说在兴头上,话匣子打开了怎么肯轻易的就停下来。苏牧见此情形,似是想要制止苏青的行为,却只是敷衍了事的道:“我这个小儿子,是个心直口快的主,有什么就想说什么。我这个做爹的也管不住他,毕竟小青实话实说也是有道理的。娘,你看还是让苏青说说,毕竟话说开了,大家也不会有什么矛盾。大家伙说,是不是呀。”
苏青见自家老子都支持自己,更是气焰嚣张了起来,连声音都大了几分,只见其煞有其事的说道:“本来这剿匪的事,就是大家的功劳。咱苏府为了剿匪,那是拼了十几条家丁的性命,还有从小教我们武技的苏铁教头也断了一臂,苏时教头也身受重伤。这些恩义咱苏府怎么去忘记,该不该忘记。现在倒好,大功告成,朝廷封赏,功劳全变成苏禹你一个人的,我不服!我也替咱苏府几百号人叫个屈。”
苏青大步往前走了两步,厉声质问苏禹道:“你有何话要说?不妨说给大家伙听听。”苏青说完,众人皆是默不作声,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苏老太太本想呵斥苏青,却见苏禹回身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苏禹站起身来,不卑不亢的直面苏青说道:“我苏禹行的正坐得端,自不想占咱苏府诸位叔伯的功劳。此番我大乾朝廷赏赐的登仙令,既非我一人之功,我苏禹绝不独吞。今日苏青二哥说的好,既是我苏府众人都出了力。那我就把这登仙令拿出来,凡我苏府年龄在十八岁以下的家丁,皆可参加明日的擂台,争夺登仙令。”
苏禹稚嫩的脸上露出坚毅的光芒,大气凌然的道:“在座的各位长辈,我苏禹说话算话,也请各位长辈,今日做个见证。今日之事,就到此为止。”
苏老太太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很是自得的环顾下周围,见这偌大的大厅再无人说话,便心情愉悦的对众人道:“既然我这大孙儿这样说了,我自然不会反对。在座的各位都听到了,明日便擂台上见分晓。既是公平比斗,又是我苏府自家家事。明日我希望参加比斗的众少年,点到为止,就算是以武会友。万万不可使用暗器,如有违反,轻者赶出苏府,重则废除修为。望大家自重,别去做一些丢人的事情来。”
苏禹落座,饭菜很快上了整整一桌。但如此美味佳肴,众人吃的皆是心事重重,唯有苏禹似是对于今日之事,已是早有预料。
苏禹一边品味着美食,一边给祖母夹菜,吃的那是一个酣畅淋漓。在苏禹的悉心陪伴下,苏老太太也觉得今日的饭菜很是合口味。苏禹眼神瞥了下在座的诸位,见苏铁和苏时教头皆是大快朵颐,显然心情不错。唯有苏牧父子三人吃的是味同嚼蜡,半天才动下筷子。苏禹暗道,看来自己把登仙令放出来,让大家争夺是对的,最起码苏时和苏铁教头已是心中满意了。
一场宴席在众人各怀心思的诡异气氛下,匆匆而散。
苏禹刚想回东苑房间,就被祖母喊去。苏禹知道不给祖母交个底,祖母绝对是担心自己参加明天的擂台比斗。
苏禹跟随着祖母走进中苑一间似乎尘封已久,不住生人的偏室。这偏室已是在中苑房间的最后面,只见这偏室里倒是有点淡淡的檀香气味,里面似乎长年点着蜡烛,苏禹从窗子的缝隙中看见还有一个似是供奉灵桌的事物。苏禹心中一时杂念丛生,一种本就不该出现的哀伤,却在此时突然间就迸发出来。
只见苏老太太轻轻的推开了这扇木质雕花的破旧门扉,苏老太太抬步便走了进去,苏禹此时如同木头人一般,傻愣愣的也跟着迈步进去。
只见那供奉灵桌上,赫然摆放着一个通体黑面灵牌,其上用金粉点缀的五个大字苏武之灵位一刹那就迸射进苏禹的脑海。
苏武,这个名字对于苏禹来说是不可忘却的痛。对于如今已是地星穿越过来的苏禹来说,依然是灵魂深处最深处那最痛苦的记忆。
对于苏禹来说苏武这个名字不仅仅代表父亲,更代表自己幼年的不幸。正是因为苏武的英年早逝,使得苏禹母亲悲伤过度,思念过重,最后积劳成疾,不幸撒手人寰。或许说正是因为这悲惨的童年,才导致了这个世界飞扬跋扈,只知道吃喝玩乐的苏禹伤重而亡。最后便宜了魂穿而来的地星来客苏禹。
苏禹此时不知道自己是因为什么而泪如雨下,只知道情到深处,爱到尽头,痛到骨髓,才能不知所觉,让一个修行者无法控制的流下泪来。
这泪水或许有苏禹的忏悔,或许有血脉的牵动,或许有对于父亲的怀念和感伤。苏禹心中已是沉痛万分,两腿打颤般跪在了这灵牌面前。
祖母见苏禹竟是这般悲痛,便强作安慰缓缓哽咽道:“小禹,你别哭的如此伤心。逝者已逝,最重要的是保重身体。而且你父亲是为保卫家园而战,也算是死的光荣。你不必如此儿女态,节哀顺便,将来为你父亲报仇雪恨,杀尽这天地间的魔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