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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我,看死长生,看庄伯阳,身上哪个地方写自己不是儒生了?”见花恨柳摇头,天不怕开心地笑了:“那为什么没人认为我们是儒生呢?”
天不怕说的这个道理,其实可以反过来看:我又没承认自己是儒生,其他人又怎么会知道我是不是呢?
“可是……”花恨柳自然明白这个道理,但是他心里扔不舒服,刚想辩驳,却见天不怕一脸正经地望着他。
“干……干嘛?”
“我还以为上次司空谏的死,已经为你解开了一个心结呢,我本来以为你哭是因为舍不得,因为不得不放弃一些东西……”
听到这话,花恨柳一愣:对啊,我不是已经哭过了么?那不是和过去的自己惜别么?既然告别了,还有什么放不下的牵扯呢?
“你说,现在这个时候,儒生的那套说辞还有用么?”天不怕这会儿却不看花恨柳了,他和被糖稀粘在竹签上的山楂较起劲来。
儒生的说辞是什么?
正名?礼法?德政?还是反对不义战争?
要知道,乱世不比治世,花恨柳自己当时痛快答应做天不怕学生的时候,不也是考虑到在纷乱的时候靠着诗词歌赋存活是不可能的吗?连那个辛苦二十多年经营仁德的广陵王宋季胥都在此时不得不放下脸面暴露自己的野心了,这个时候再跑过去到他跟前说虚伪、骂小人,还有用吗?
“那个……其实也是因为咱们突然搞了这么一出开门投诚的戏码,惹得不少儒生大骂这是耽误大统别有用心……”佘庆苦笑着解释。
“有什么好解释的!”听到他这句话,一旁的杨军不高兴了,“他皇帝老子脑袋一根筋,养出来的天下儒生也是这一根筋。明明是他们考虑不周全,出了漏洞反而赖上咱们了,真是高风亮节啊!”
这话中的讽刺意味深厚,连花恨柳听到都为之羞愧。
“就是说!”旁边数名兵卒应道:“咱开城投诚了,就不用打仗了——虽说咱们从来不怕那玩意儿——但谁不想和老婆孩子父母兄弟过几天平安日子?偏偏这些儒生,非得让打得家破人亡、妻离子散。非要让那两个不知道有什么本事的脓包来争一争、比一比,看谁能坐上那破位子——难道咱们的姓名还比不上那两个脓包的姓名?难道这就应该是天下儒生的做派么?要真是这样,要这些人干嘛?”
“对啊,尽早滚出咱们地界去,咱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