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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谁家后院没点糟心事,只要不闹到外人面前,只要不损了姬家的体面,他便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因此他虽与长女相处甚少,但却还算了解她的脾性,胆小软和,沉闷得很,即便是受了委屈也不吭声,只会一个劲儿往后缩。
面团似的,毫无棱角。
这样的性子,恐怕给她一百个胆子,她也不敢做出那种出阁的事来。
姬崇望闭了闭眼,当初乍听承愿寺一事时他确实很恼,但后来也想明白,这事儿十有八九,是被算计了。
思及此,再看“姬玉瑶”时,姬崇望的脸色多少有些复杂的怅然。
只见一阵凉风吹来,姬玉落掩唇咳了两声,身形单薄得像是一阵风就要刮跑,姬崇望口吻难得缓了缓,摆手道:“行了,回屋去吧,不必再呆在静思堂了。”
姬玉落忙应下是。
临了,姬崇望又说:“你母亲在气头上,那日说话重了些,你也别怪她。”
姬玉落当即摇头道:“是玉瑶牵连了姬家,又怎敢怪罪母亲,只盼母亲早日消气,莫要伤了身子。”
“你能这样想最好。”姬崇望欣慰地点点头,这才离开。
待那双黑靴消失在视线里,姬玉落才慢慢抬起头。
她脸上神色渐敛,唇角挑起一抹嘲讽似的笑,眸里原有的那点胆怯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漫不经心的凉意。
“小姐!”
姬玉落侧身看,就见绿衣丫鬟撑伞小跑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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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梧跟在姬玉落身侧,小心翼翼打量她的神情,红着眼欲言又止:“小姐可知,日子已经定下了,就在……就在下月十八。”
姬玉落步子很慢地往所居的角苑走,“父亲适才来过,与我说了。”
见她神色平静,与那日在承愿寺醒来时哭到晕厥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碧梧一时摸不准她家小姐是禁足一个月想开了,还是强装镇定。
应当是后者吧,毕竟这十七年,小姐在姬家过得实在坎坷,简直是有苦难言,唯一的寄托便是倚仗这嫡长女的身份,来日出嫁能嫁个好人家,谁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