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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呼呼的太阳从绮窗的棂心格里刺进来,落了一片在油光光的地砖上,屏掩细风,绢布上绣着桃絮点点,杜鹃几声,莺舞红帘。光束里忽有一个影晃过,奚甯不知打哪儿闪出来,一把揽住她的腰转了个身将其摁在多宝阁前头。
奚缎云吓了一跳,失口喊了个音,又恐窗户外头的红藕听见,忙捂了自个儿的嘴,仰起娇眼瞪他,声音放得低低的,“你做什么吓唬人?!”
被风细撩得一膨一落的帷幔半掩着二人身影,奚甯不客气地兜着她的腰,将她往自个儿身上贴,声音也是沉沉的,像是蛊惑,“我该走了,想亲亲你。”
滚烫的气息吐纳在奚缎云腮畔,把她的心也烧起来,像灶上的鱼,死命地翻腾。她抵在他胸膛的双手渐渐松软了,有一下没一下地揪扯他两片衣襟,没讲话。
奚甯垂着下巴看看她的手,又看看芍药一片的腮她,故意把脸歪贴得近近的,“成不成?”
真是叫人不知道怎么答好,奚缎云只恨不能把眼垂到地砖缝里去,“还问什么?”
可他“呼呼”的吐气,像一阵热浪,把她由过去静似湖水的生活里掀翻。她抬起眼,手攀上他的双肩,垫着脚贴过去轻轻、亲亲地在他嘴巴上碰了一下,“成了吧?”
静默中,她匆匆抽离,就看见奚甯泛起蜜的眼睛,在她的口眼鼻间来回爬个不停,然后便似一阵狂风朝她卷过来,将她抵在多宝阁上亲了回去,“小云,让我亲亲你……”
这可有些不公平,奚缎云睁着一只眼掠过他的肩头,呆呆望着对面墙下一个髹红橱柜想,他亲得比她卖力多了,卖力到舌头像一场海风,席卷了她寂寞空空的唇,有些湿乎乎粗鲁,又有些黏糊糊的磨人,令她连这点受惊出神的功夫都没有了,只想沉沦在他的包围与攻击之下。
大概男人都是如此,奚甯亦难免俗,他像个狂徒洗劫她的唇舌,企图通过狂妄的呼吸的来驯服她。竟管她已经像个兔子一样温顺,但还不够,他要将她驯服成他身上的一根骨头。
她没成为他的骨头,却软了他的经脉,两个胳膊绵绵地搂着他的脖子,不留神就要滑下来。紧锣密鼓勾缠的呼吸里,奚甯趁势就将搂着她腰的手往下滑了两寸。
不妨奚缎云心一惊,身子一颤,将多宝阁上一个早被晃得摇摇欲坠的瘦腰梅瓶给晃了下来。奚甯眼疾手快,拔开了贴在一处的脸,一把接住放回去,垂下眼来,拇指在她红馥馥的唇上蹭一蹭,“我走了,夜里回来。”
说话间果然濯缨弹冠,打帘子出去。奚缎云的心才松下来,又倏见他回来,眼睛里烧着一颗星,歪着脑袋往她脸上亲了一下,“要是二更我还没回来,你就睡,别等了。”
这回是真走了,跄济至廊庑底下,正有一阵湖风由院门外头刮进来,吹拂他的道袍,两只氅袖兜风迎月,诗眼望春半,人间似千年。
红藕原在廊下坐着压一条红汗巾子的边,抬眼他出来,忙起身行礼,又恍见他嘴唇上有些油光光泛红,像在哪里偷了罐蜜吃没擦嘴。
她心起疑惑,偏眼往屋里瞧一眼,不见奚缎云身影,又朝另边卧房窗户上瞟一眼,眼珠子默默转几圈,心里不免慌振。
眨眼间奚甯已走出廊下,红藕也顾不得惊惶,忙捉裙追上去,递上条绢子,“老爷……”
奚甯瞥一眼那绢子,恍然领悟,忙接过揩揩嘴,仍旧还她,“不许乱嚼舌根,也不许告诉表妹。”
“晓得。”红藕谨慎点头,心里记挂太太,不敢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