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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翰林院。”她在水烟后的脸若隐若现,看不太真切,但奚桓知道,她是在躲避某些避无可避的旖旎想象。他只能顺着她的话讲,因为他要侵吞她,所以先迂回地让她一让。
花绸偷偷抬眼窥他,眼皮又很快落回去,却有收不回的袅袅情丝在蔓延,“翰林院什么职?”
一个男人总让着一个女人,并不是因为他的涵养,大概他只是让她骄纵起来,轻飘飘得如云一朵,再软绵绵地将他包裹。
奚桓此刻觉得他就是自私的,他其实并不想说这些索然无味的话,但为了让她浑身的骨头酥软软地放下,他仍旧只能顺着她搭话,“正七品编修,爹的意思,叫我先在翰林院历练历练,往后若有功绩,再往别的衙门去。”
“你爹就是这样子,是个再公正没有的人,一点不肯徇私,你不要怪他。”
鎏金铜壶里水波连滚,花绸多此一举地揭了盖瞧,倏地涌出一股烟。白雾茫茫里,她又偷么窥他一眼,不由地把灵魂从脑子里跳到他散漫的肢体上去,亲密地坐在他怀里……
只要想想就不得了,像被什么痛蛰一下手,壶盖儿叮铃咣啷滚到地上去,“啊!”一声,她从杌凳上跳起来,呼啦啦甩着手,那些羞意与旖旎顷刻被甩开,只剩手背上被烫的痛觉。
奚桓在肚子里叹口气,下榻过来翻着她的手瞧,“就是有些红,不妨事,回头擦点清凉膏子就是。”
说话环住她的腰,要揽她到榻上去。花绸只觉心尖跳了跳,痛觉又远去,那些缠绵的思绪复汇拢来,将她轻飘飘托起,却带着重重的羞怯将她的下颌压低。
她磨蹭着,朝炉上翻滚的水壶望一望,“你不吃茶了?”
“不吃了。”奚桓笑一笑,他有些好奇,她明明成了亲,怎么还这样害臊?越好奇,心越像爬过一群蚁,想伸手挠一挠,于是抓起她的手亲一亲,“等你的茶,也不知是几辈子的事情了。我记得你出嫁前有天夜里,分明是大大方方的,这会儿又怎的怕起来?”
花绸有些慌张,她也不知她怕什么,好像上一回,是懵懵懂懂的一身孤勇,眼下经了事,却有些怕了。怕什么呢?怕他解开她,怕没有余地、所有的不完美都暴露在他眼皮底下。
但她还是嘴硬,脚步在一点点地磨蹭着,“我、我没有啊……是你要吃茶么。”
“现在不吃了。”奚桓也陪着她磨蹭脚步,环在她腰上的手却不大安分,一寸寸往她饱满的裙下挪。
花绸一阵心惊,惶惶无措地搦腰让了让,“我我、我身上痒!”
她没撒谎,大概是被滚烫体温熏的,她身上的疹子开始一颗连一颗地发起痒来。痒得她扭动着胳膊,妄图在衣裳上蹭一蹭。
奚桓果然收了手,拽着她坐到榻上,撸起她的袖管子瞧,“太医留下的药膏子,你擦了吗?”
“洗了澡,就忘了。”花绸伸着条梅花点点的胳膊,看他浓密的睫毛半撒着,游上游下地在她手臂上吹气,她有些骨头发软了,背靠在炕桌上,坐不直。
剩下的红疹子往袖里蔓延,看不真切,奚桓倏地抬起眼,胸膛大起大伏,近近地望她片刻,就伸手往肩上扒她的短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