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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片指责声中,抱禽的粗嗓音家伙叼烟卷儿忿然道:“难怪没动静,便连‘死圣’也懒得杀你……”
大块头的俊容男子忽似顷感脊凛,仓促抬枪转瞄,黑袍众士纷亦以枪械对峙,相持惕视之间,杀机复盛。但见傲然冷觑的白脸俊逸之人在上面缓缓招手,信孝闻茄惑问:“他是不是招呼咱们上去呀?”
“留在下面越来越危险,”白发褐袍老者在门口催促道,“还愣在那里干什么?大家赶紧撤离……”
蚊样家伙拨拉着袖下弩机,难抑不安道:“我们也想离开这里,可是走不掉怎么办呢?”
恒兴蹙眉提醒道:“脚下隆隆微动,哨塔似要升腾飞离。这里愈来愈震荡,不知为什么渐似缓慢倾斜……”花白胡须家伙抚窗转顾道:“这个动作好像是要从高空倾倒什么东西排除出外……”有乐一听又惊慌,伸嘴到我腕边叫嚷道:“还不快叫你手上这些神奇东西赶紧带我们离开?万一这座悬空的巨塔就像倒垃圾那样把我们一古脑儿倾覆出去,就算从这样高的云端侥幸没摔死,掉在一望无垠的林海雪原也难免冻死,况且先前听说外面要发生历史上有名的神秘惊爆,随时摧毁整片森林……”
“老天爷很毒的,”信孝颤着茄子哀叹道,“无非又用许多种组合方式严密而冷酷地堵死咱们的所有生路。更绝的是,最后还来个‘神秘惊爆’加以兜底,让你跑都跑不及……”
“岂止外面有众多复杂的组合杀机,”恒兴忽有所见,皱眉惑觑道,“这里面何尝不也一样?不知你们有没留意到窗角另隅有个仿佛恶魔冷笑般的危险装置又在悄悄地倒计时……”
抱禽的粗嗓音家伙歪叼烟卷儿惊疑不定地挤过来瞧,随即与有乐相对点头,交换了个彼此会意的眼色,不约而同地笑觑道:“肯定又是幻觉。不用理睬它……”
两人转身欲离,忽却一齐急返。抱禽的粗嗓音家伙叼烟边抬边嚷:“大家快帮忙搬它扔出去……”掉牙老叟啧然道:“别丢我出去呀!”抱禽的粗嗓音家伙纳闷道:“怎么又是你?”有乐推开抱禽的粗嗓音家伙,仓促辨觑道:“先看清楚再说……”
“再待在这里,幻觉越来越多,”有个灰袍家伙在墙边抬手惑瞧道,“虚实难辨。你看我手上开满了花……”
“然而花是真的,”众人纷悚而视,数名黑衣修士抢先抬枪,灰袍家伙惊道,“看清楚再说……”
黑衣修士刚要有所动作,那些披罩麻布之人各持器械围近,抵躯遏制。大块头的俊容男子转头说道:“你们放下枪。”手上有花的灰袍家伙乍松口气,大块头的俊容男子出乎不意地给他一枪,瞬间爆头而倒。信孝闻着茄子似要发出疑问,猝闻枪声震荡,一惊忙退,踩到我的脚。
我吃疼不已,兀自懊恼,听到向匡在别处开骂:“还扯什么‘十杯茶’、‘八杯酒’,不管多少杯茶都塞给你老母吃,十抔土要不要?贱不知道贱!卑鄙下作,还敢装模作样威胁人?多少也该知点儿廉耻吧,连畜牲都不如。好坏不分、为非作歹,只会帮着权奸欺行霸市坑害人,行事无耻还以为威风?丢人现眼!”长利憨问:“骂谁呀?”
向匡提刀一指,忿懑道:“刚才好像看到墙角后边又出现鬼鬼祟祟之影却似司马昭身边那伙坏种,让我瞧见就气不打一气来……”
“在哪儿?”长利憨然转望道,“你为什么敢骂他们呀?”
“理直气壮,想骂就骂。”向匡梗直脖子说道,“谁敢恫吓我,就更加证实他们是坏蛋。既然确认是坏蛋在搞鬼,怎么可以任凭他们对你使坏?有种放马过来,必然要反击。无论在哪个时代的历史上,这班鼠辈皆属于上不了枱面的幺魔小丑。屁都不是,还敢在我面前嚣张?”
“幺魔小丑果然上不了枱面,”恒兴表情严肃地乱望道,“我瞅了半天也没看见他们在哪儿。不论有没出现于此,司马家族阴养之众当然没资格跟你相提并论,毕竟你是留名于史籍的晋朝将军。那些走狗鹰犬无耻之徒不配让你骂,且先歇歇嘴……”
有乐不安地抬扇遮嘴说道:“这里幻觉太多了,再耽片刻都够呛。就算‘死圣’仍仅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地挺尸,大伙儿的‘血槽’也会迅速缩短,生命力急骤降低。况且此处还有其它危险,你看那个歪戴高冠的黑髯长老又拿着手雷在上面探头探脑,好像随时要砸几颗扔下来,丢咱们头上……”
“这厮似比以前疯得厉害,”花白胡须家伙捧着两盒东西仰觑道,“我还以为他早就治愈了,至少稍能正常点儿才跑出来……”
恒兴难抑郁闷道:“我看就没几个正常的……”蚊样家伙拨弄袖弩机括,摇头低叹道:“正常的没几个能活下来,因为现实无比残酷……”
我投眼瞧见傲然冷觑的白脸俊逸之人戴着个东西在高处再次朝下边款款招手,旁边侍立的黑发垂眉家伙小声提醒道:“教宗,你戴在头顶上的这个是痰盂,吐口水用的。”
傲然冷觑的白脸俊逸之人不以为意地睥睨道:“可我觉得形状好像教廷的皇冠,正好拿来给我加冕……”没等说完,忽随一震而跌,歪撞旁壁。旁边侍立之人忙加搀扶,黑发垂眉家伙不安道:“糟糕!脑袋完全套进那个痰盂里面了,就跟‘铁面人’一样,看不见脸面。然而你是教宗,没面见人怎么行?大家快帮忙想想,却要怎么拔脸出来……”歪戴高冠的黑髯长老拿着手雷凑眼探询:“不拔脸出来的造型会不会显得神秘一点?我建议还是保持这样为好,使他看上去更接近神圣……”头罩痰盂之人颔首称然:“我喜欢接近神圣。”
我随长利他们摔作一团,有乐没等爬起就转头匆问:“刚才为什么突然震一下?”我觉身体渐往一边滑去,正自设法抓东西尝试稳躯,一个碗掉过来卯在我头上。有乐伸扇拍打穿条纹衫的小孩儿脑袋,恼问:“先前你说这里面的空间不会倾覆,你看地板都歪斜到哪儿去了?”蚊样家伙滑过来不安地说道:“更堪虞的是,咱们正滑向先前手雷爆过的那边,里面瞅似血肉模糊,仍有粘稠狞恶的异物蠕动……”
耳听长利他们在畔惊叫不停,我一瞧脚下的情形果然透着说不出的骇异万状,难免也跟着慌了神,悸然道:“那里有些‘多头怪’……”
便在滑堕难遏之际,大块头的俊容男子以剑插地,用一只手攥握,另伸一臂,拽我往上,急离狞恶的怪物仰噬之喙。我虽仍惊魂未定,连忙提醒道:“还须救我那些伙伴们……”大块头的俊容男子微点头道:“当然能救都要救。”不待其以眼色示意,他那些披罩麻布的同伴亦纷来助,各施各法,迅即拉回有乐和长利他们。其中另有数个麻衣剑士甩投绳索结成之网,让更多人攀援往上。
恒兴与向匡各提一人,分别抓着条纹衫小孩儿和信孝先纵腾过来。我转面寻觑那明眸皓肤小姑娘的踪影,只见她跟苍头老卒颤坐在方窗上边,花白胡须家伙捧着两盒东西蹦跳而至,攀上去说道:“刚才手雷在里面爆炸,那边的空间好像立时就被无形屏障般的东西阻隔住了,方窗才没给气浪冲破。”
趁麻衣剑士各皆忙碌,一班黑袍修士稍似要有动作,披罩麻布的小个子家伙从旁抬枪惕视道:“又想干什么?”其间有个灰发蓝瞳的黑袍修士转觑道:“我们也是修道的,这会儿还不是要帮忙施以救助?”披罩麻布的小个子家伙戒防未减,微哂道:“别乱动,不然我一开枪扫射,需要救助的就是你们这班‘修道的’……”
抱禽的苍发蓬松之人叼烟卷儿垂汗在旁,抬起一只手拽扯披罩麻布的小个子家伙衣袖,惴瞧角落一物,粗着嗓子不安道:“告诉我,这不是幻觉……”有乐闻言转望道:“你又看见什么东西在那边?”
披罩麻布的小个子家伙刚要投眼瞧去,忽随一震而倒。众人又往另外方向跌滑难刹,碗飞上半空,有只手接住。
荧壁忽亮,霎然闪过木乃伊处于不同位置的影像。头罩痰盂之人在高处捧碗惊呼:“它就要控制住‘哨塔’了,黑衣僧和那些法师合力施为,皆挡它不下……”搀扶在旁的黑发垂眉家伙惑问:“你看都看不见,怎么晓得?”
“很显然,”白发长者在门边流淌鼻血捧经自叹,“当下谁也遏制不住‘死圣’。一切努力都是徒劳……”
“痰盂的威力,”歪戴高冠的黑髯长老拿着手雷在上边探询,“显然它在起作用。你还看见了什么?”
头罩痰盂之人在高处捧碗颤抖道:“我看见死亡的阴影在逼近。”搀扶在旁的黑发垂眉家伙苦着脸说:“我也能感觉到……”头罩痰盂之人悸然道:“它在痰盂里面瞪着我!”搀扶在旁的黑发垂眉家伙愕觑道:“它不可能在里面……”
“它无所不在,”面色苍白的黑袍法师攥握串链之手一紧,在荧光明灭之间惶恐地转顾道,“每面荧壁都有……”
“你们早该知道,”苍鬓虬髯的老者匆从廊间叫唤道,“‘死圣’的追杀难以摆脱,大家赶快从这里撤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