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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第二天带我去,就在那个猫主人隔壁。婆婆长相与猫主人两样,大眉大眼。老远一见我,就迎出,伸过手来把我握住。
我把婆婆和小姑,还有小姑的独生女,带到她们住家附近一家看上去不错的餐馆。我告诉婆婆,我既不跟养父姓,也不跟生父姓,我跟自己姓。
婆婆连连赞同:“好好,跟自己姓。”
那天,婆婆哭了,说她好想念我的生父,要是他在,看到我们在一块儿吃饭,该有多高兴。小姑在七星岗一带做马路清洁工,晒得很黑,不多讲话。她也喜欢我,呆呆地看着我。那独生女正在读初中,当着我,对小姑态度很凶,很看不起她当扫地工。
第二年我回重庆,母亲说,“六妹呀,你婆婆走了。”
母亲告诉我,在我看望婆婆不到半年后,婆婆生病送到医院无钱做手术,一拖延时间,就死了。我哭了。虽然她曾经在我婴儿时,见过许多次,但我记得的唯有这一次。与生父一样,似乎注定一次就是一生。
母亲看着我,我知道她还有话,果然她说,婆婆死后,有一天小姑在扫马路时昏倒在地上,被送进医院,说是癌症晚期,跟着也走了。
我脸色发白,连忙问:“小姑的女儿呢?”
母亲叹口气说:“本是离婚的,由妈照顾,现在由爸爸管,那儿有后母,日子肯定不好过。”
记得那次见婆婆之后,我去乡下为生父建墓。母亲知道后,看着天上的细雨,紧紧地握了握我的手。“天在下雨,下雨好,适合移坟!”母亲说。
我天亮前动身,感觉自己在背叛父亲。经过他房门,我不敢正视他,哪怕他所在的方向。
经过早市,我把一篮子马蹄莲都买了。
在石桥广场等朋友的车,车也是白色。
生父的坟在一片半山腰的荒地上,说是坟,不过是在骨灰之上堆了个乱石堆。
道士先生做过道场后,生父的墓在清晨七点开建。
我把马蹄莲放在墓碑前。只为了顾全另一家子,生父的另一个妻子和两个儿子,墓碑上我只能用一个字——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