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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说的是实话——我不知道!”我大声反驳,不想让眼泪破眶而出,“你是医生,你才该知道催眠的作用不是吗?如果催眠意味着我会讲真话,那么这当然就是真话!”
关若望接腔:“所以你是承认了?”
洪水冲破堤坝,我终于不争气地哭了出来。
“我什么也没承认!我……不……知……道!”
关若望看上去没有丝毫的同情。电话铃响,他看到来电主人,显然也不会心虚。他接听电话,短暂地答了几个“是”,最后不耐烦地说道:“我说过我会解决她,你就不能放心吗……”
我心惊胆战,解决?
电话挂断,他似笑非笑:“下楼吧。四少到了,接你去看剧。”
那融合了惊奇、狐疑和滑稽的眉眼,犹如见到一头风驰电掣的猎豹,突然停下一意孤行的飞奔,在一株狗尾巴花边驻足,舔了舔那花瓣。身为看着霍亦琛长大的,犹如兄长一般的人,他难以想象霍亦琛会有闲情逸致接任何人去“看剧”。
越来越多的人发现,纽约之行由休病假转为一场超长的约会。男主角是最不可能的人,霍亦琛。女主角是最合情合理的人,他妻子靳雅笙。这天经地义的事情,却不知怎的,让他们集体紧张。
我潦草地擦干净眼泪,快步走出房间。
霍亦琛偏头看我:“谁让你哭了?”
“没有谁。就是……想不起……累,很辛苦……”我不想说实话,胡乱搪塞着,“没事,你别担心。”
他半信半疑,然而还是收回了目光,专注地开车:“我正想跟你说,如果还是想不起来,就算了。说到底,我对所谓的精神治疗并不太相信。”说着话,他手打方向盘。前面是布莱恩特公园,说明百老汇已不远了。
他道:“现在这样,就很好。”
我感到心狂跳起来,因为喜悦:“你是说……我可以不用再去治疗了吗?”
他表示允许:“是的,你不用去了。”
我想尖叫,想拥抱他。考虑到他一定会满脸嫌弃地推开我,所以决定作罢,改用比较温和的方式来表达感谢:“今天我真的好爱你!”
这句告白,一说出来我就后悔了,因为我笃定地知道,我们的日子和睦而美好,但那名为爱的字眼,还只是停在我的脑中,而非心中,没有丰满到可以大声说出。
还没到目的地,霍亦琛察觉到窗外的什么,将车子停下。这里正是布莱恩特公园,当晚人声鼎沸,欢歌笑语。我看到公园中心巨大的白色百叶窗形背景幕与黑色舞台,但那并不是百老汇。我们该去看的剧应该是《女巫前传》,我昨夜不停欢唱里面我最喜欢的一首歌《抗拒引力》,直到他忍无可忍。
我们眼前的布景并非百老汇,而是一出露天歌舞秀。我疑惑地看霍亦琛,他只是将我拉进了舞台前的小折椅中。我们两人相贴而坐,舞台灯光四射,我只得开始欣赏这出始料未及的秀。
尽管不知道名字,但这出剧很好看。第二幕第六场时,已近尾声。我听着那首名为《我是不是该少爱你一点》的歌曲,托腮看霍亦琛英俊到不可思议的侧脸。他那么好看,好看到不真实。
这时,他也看向我。
剧结束了,所有人谢幕。可爱的姑娘在派发柑橘饮料,带着蜜似的笑容。
他忽然说:“I love you(我爱你)。”